“秦泽风,江南燕陵馆掌柜的大儿子,自小就是个混世魔王,早年间因欺负小辈被赶出了书塾,于是便入了武行。”
泽风听罢,正了正身子,抱拳低头答道:“劳烦教头费心,小人早年间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只记得病好后的事,从前的种种顽劣行径都是年幼无知时犯下的,虽说来惭愧,但如今却也记不得了。”
他是燕陵馆掌柜的儿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双眼睑微挑一脸狠厉的稚童,五岁的我好像曾与这张脸扭打在一起,战况着实激烈,已至他的胳膊乌青,我的门牙跌落。
这也太巧了吧!旧日幼年仇敌如今竟长成了这副正派模样,确实出人意料。
几人僵持着,一旁的学官走至钟铃之下,左右摇摆钟声,瑟瑟钟音入耳,武生们纷纷列队站好。
允仡和泽风纷纷起身,向着训练武场走去,我看着二人的背影,一时怅然,却见允仡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微微侧头,但余光并未触及我。
“下学后加练。”允仡只幽幽抛下寥寥几语就走入了列队人群,却也未吩咐我如今该干嘛,那是不是代表我能加入训练了?
我快步跟在他后面,沿路拿起长枪,所有武生都两两对向立,只有我一人形单影只站在队尾,允仡看到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
“江南秦氏,你和魏姑娘一对,下手不要留情。”允仡说完就走下台,绕到一侧拿起长枪后,就示意和秦风搭档的武生同他一起上台操练。
“准备。”允仡一声令下,众人瞬间后撤扎起马步,长枪微举,气氛焦灼却又令人跃跃欲试。
“刺。”
秦风确实用了全力,可惜我动作不熟悉,一时间还没准备好才堪堪举起枪却被狠狠压了下去,摔了个屁股蹲。
允仡似乎没有看到,只停一瞬又下令了新的动作。
我慌忙起身,可奈何长枪太重,竟脱手掉了下去。
“刺。”
允仡下令时我还在俯身提枪,谁知他竟平地一蹬,一个旋身飞到了我面前,那时正好起身的我猛然间只觉一道寒光直扑面门,定睛一看才发现此时他的长枪离我的喉咙只有半寸。
“下次她要是还起不来,你就如是做。”允仡侧头看向泽风,期间举起的手并未收回。
“是。”
我提起枪,深深呼吸,两脚相比于其他武生迈得更宽,双手紧握枪杆,手指间因太用力都有些发麻。
“刺。”
我拼尽全力总算是接住了泽风凌冽的一刀,双臂却被震得生疼。
一个时辰后,对练结束,我的双手却是血肉模糊。
抓握处的水泡大多已经磨出了血,如今这些水泡已鼓起到和我手掌一般宽厚,指甲深深嵌入了掌间,松开时也带出一片血痕。我的手只这一个时辰就已经惨不忍睹,看不到还不知脚下如何,但也觉情况不妙,腰也似断了一般不能回弯,活动间咯吱作响。
“还加练吗?”允仡走到我身前,冷着脸扫视着我的手。
“练骑术应该无妨。”我今日是不能再练长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