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让十安随时在门口侯着,药一到就快些敷了。”青岑上车时仍不忘侧身嘱咐渐行渐远的我,我双手动弹不得,只得在车里高着嗓门应答:“知道了!”
我几乎是被人抬着进沈府的,姐姐姐夫先前知道我选武学,可却未料我竟不是个闲散人员,还要经历如此大操大练。
姐姐慢慢将我的外衣脱下,如今才见里衣上的膝盖手肘处都有血印,不过不多,脚下如我所料,起了好几个大泡,姐姐非说要挑破才能好,如今漫无目的抱怨着又吩咐丫鬟去取针,“你跟着这帮男莽子们瞎练些什么?如今这样明日还能去国子监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当初想入武学好歹也跟姐姐商量一下,如今这副鬼样子还不是要我管。”
我正被数落着,此时十安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真是恰到好处。
“十安,纪姐姐来送药了?”
十安双手交叉于身前,看着躺在塌上的我,“不是纪姐姐,是七皇子。”
“亲自拜访,说是给小姐送药。”
我一个外臣之女他却如此嘘寒问暖,任旁人怎么看想必都会觉得我俩有私,前几日还遥寄书信问我生辰,他这样做究竟安着什么鬼心思?
“不见。”
姐姐在一旁打断我,“不得无礼。”
姐姐看看十安又看看没好气的我,后对十安吩咐道:“你且让他在中厅稍等片刻,我和夫君这就来。”
十安领命退下,姐姐唤来了家里经验丰富的婆婆给我挑脚下水泡,只安抚片刻便起身去中厅迎七皇子了。
十安也回到屋里,此时我左脚的水泡刚被挑破。
“十安……快去……帮我继续守着青岑的药。”周身酸痛,脚底却是又痒又痛,当真难活。
十安急忙走了出去,我咬牙坚持,家中婆子手快,三四水泡如今已经破了,脓水流出,实在不堪入眼。
我谢了宅中忠厚老婢,此时十安又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瓷白瓶子。
“应该还有汤药,怎么只有外敷的啊?”
“这不是纪姑娘的,是燕敕王手下李贞刚刚托奴婢给您的。”
这沈府如今似赶集一般,他竟也来凑热闹送药。我一时受宠若惊,想起去年二人刚回京也前后脚马不停蹄见我,如今又是一副德性,当真是厉害角色,不怕京中悠悠众口。
“那李大人还特意嘱咐这红盖子的药活血化瘀有奇效,一定要涂,蓝盖子的就是上次纪姑娘开给他治疗疤痕的药,想来小姐应该用的上。”
我正无语时,一丫鬟上前一只手里提溜着几副药包,另一只手将将抓着三个药瓶,到了地方赶忙把药放下。
“小姐,纪姑娘的药。”
我不禁苦笑,这一出三送医药怕是又要让我在安定的街头巷尾声名远播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