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不知燕敕王还未走,散漫失礼让您见笑了。”
允仡轻笑,“不妨事。”
此时我已将马拴好走了出来,近日傍晚天气舒爽,我的骑术又大有长进,喜从中来自然想讨杯酒喝。
马场下人们推诿着说这酒粗劣,容易上头,我自认为千杯不倒,更想试试他们所说的容易上头有多厉害。
“不妨事,我酒量好的很。”说罢,便从兜里掏出几两碎银,几人见状也就由我将酒壶拿走。
我对瓶喝了一口,不禁啧嘴,果然有些烈,不过甚合我意。
允仡从马厩出来,正好目睹了我对瓶吹的壮举。
“你若是醉了,我可不送你。”
“不用,下人们叫了车,一会自然有人来接。”我斜瞟他一眼,赌气又举起酒瓶喝了一口。
一旁吃酒的下人见二人沉默寡言似乎是赌气,连忙应声缓和气氛,“二位怕是还要再等等,此刻马车到这里还有些时候,不如二人先去南面亭下坐一会,车到了小人便来通知二位。”
于是我和允仡便一直保持着一丈距离并排走到了亭前,二人各自找位子在离对方最远处坐下,一言不发。
我低头喝酒赏景,才懒得搭理他。
允仡将手中灯笼放至石台之上,便坐在一处没了声响。
不过半晌,瓶中酒已被我藏进肚里一半,眼下景物竟有些忽近忽远,脚下也软绵绵的,这酒果然还是有些后劲。
“喂,你最近摆了副臭脸给谁看啊?”我喝了酒,胆子也大了起来。
昏黄灯光下,允仡抬眼轻睨跨坐在木槛上的我,不知是我眼神不好还是光线太暗,总觉得他眼中似乎有些不甚明了的情愫。
我起身,这才觉这酒劲果然深厚,迈着步子走进,可似乎这寥寥几步都走的不甚直正。
“问你话呢,冷着脸干嘛?搞得我像是跟空气说话一样,这荒郊野岭,怪渗人的。”我跌坐在他身侧,总感觉自己难以坐直,连忙将手抵着下巴这才缓解了些四处乱晃的感觉。
“我不跟酒鬼聊天。”
我把酒甩在桌子上,瓶身打着转转,最后倒也稳稳停下了。
“那你也喝,你醉了就能和我聊天了。”我眼睛眯成线,嘴角也上扬至最高,好似能咧到耳后。
他看着我,许久未曾挪开目光,酒意醉人,熏得我眼神飘忽,允仡漆黑如墨的面具重了影,搞得我一时难以分辨他的眸色,我鬼使神差,竟不由伸手想去拿下他的面具。面具有他的体温暖着,倒也不甚寒凉,可就在我刚刚触碰到,他便迅速出手抓住我的手腕,手劲大得很,捏的我骨头疼。
“啊啊啊,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放手。”我用力挣脱,可他指尖依旧使力箍着,并未松开半分。
“你喜欢祉渊吗?”
我抬眼望他,疼痛感倒是缓解了几分目力的倦怠,此时他深沉却易碎的眼眸还藏着几分温柔试探,面目虽平静可眼中却透着想知道答案的急切。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你不能喜欢他。”他稍稍松了些力道的手此时又紧紧攥住我的手腕,我被他一扯,二人距离拉进了许多。
允仡改了刚刚强硬的口气,在我耳边低语,竟有些诱哄的意味,“听我的,别喜欢他,好吗?”
“我凭什么听你的?”平日里对我呼来喝去的,我又为什么要对你徐允仡有求必应?
“魏韫!”他似乎是被激怒,平日里向来微敛的双目此时睁大,眉头紧锁带着压迫。
“这么激动干嘛?难不成燕敕王还对小女有意思不成?”我竟问出了这样的话,这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
允仡松开我,竟有些从未有过的慌乱无措,他看向台子上的酒,一把抓起便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处上下浮动,滴滴透明琼浆滑落颈边,我赶忙收回目光,可心下却跳的厉害。
他饮尽,将酒壶一抛,那瓶子在台上轱辘着,终究没有停下滚到了地面摔个粉碎。
“没错,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能嫁给祉渊!”
我看着他,沾了酒的嘴唇越发晶莹红润,瞳孔如黑曜石般漆黑而闪亮,挺直的鼻梁架着面具并非紧贴面部,似乎在鼻梁靠近脸颊处还留有一些缝隙。
这样的无双人儿,刚刚对我表明了心意。
我怔怔看他,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却见他的眼眸在酒意催促下渐渐酥软似今夜微拂脸颊的春风,脸颊两侧也染上两团绯红。
他的脸庞缓缓靠近,最终垂睫将唇瓣附在了我的嘴唇上,我全身在触碰的瞬间七窍相通,头顶仿若有一条霹雳闪电直接自上而下劈中全身,身体末端都有种说不出酥麻感。
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然收回嘴,眼波似水,深深望着我。
他刚刚……居然亲我!!
而我竟然没有躲!!心底里还莫名觉得兴奋高兴!
完了!承誉对不起,这好像不仅仅是星央仙君的轮回劫难,如今似乎还成了我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