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临不是不会说话,也不是没有其他表情,只是习惯了沉默,习惯了掩饰内心的情绪。
看着阑芹真诚期待的眼神,临不想让她失望,“好。”
“对了!”阑芹开心地跳了起来,“你要还多笑笑,像这样。”阑芹咧开嘴笑了起来。而临面无表情地看着,努力地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
“没错,就是这样!”阑芹开心地拍了拍手,“记得要多笑啊!”
阑芹教会了临很多小孩子爱玩的游戏,教会了她表达和微笑,教会了她如何与人相处。临才发现,世界原来可以这么美好!
春天,她们会在雨天偷偷穿着雨鞋,专门踩水坑玩,然后用伞,转出一圈圈漂亮的水花;夏天,她们会偷偷地跑下河游泳,然后坐在太阳底下,把衣服和头发晒干再回家;秋天,她们会偷偷跑进田野里,掀别人家捆好立住的稻草扑青蛙,然后放到自己的稻田里;冬天,她们会偷偷到结冰的湖面上滑冰,掰一段屋檐垂下来的冰块放点糖,然后吃掉。夜里,她们不爱看爸爸妈妈放的电视剧,于是左邻右舍十几个小孩聚在一起玩捉迷藏。
你玩过这种捉迷藏吗?没有灯光,只有月亮洒下来的余晖,左邻右舍的小孩聚在一起,进行着紧张又刺激的游戏。
十几个小孩,十来个稻草堆。有的稻草堆又高又大,可以藏四五个人,有的稻草堆又小又矮,最多可以藏两个人。捉者必须叫对名字才算捉到,因此,他们会在捉者背对倒数时互相换外套穿,迷惑对方。
躲在稻草堆后面是他们的常用伎俩,然而总有人另辟蹊径,爬上大稻草堆顶上趴着,借着朦胧的夜色与高度完美隐藏身形。有的则会硬生生钻进稻草堆中将自己淹没。
倒数结束后,捉者开始一个稻草堆一个稻草堆地搜查,他们则会在暗中观察捉者去往哪个稻草堆了。若是来到了自己躲藏的稻草堆,他们则会观察捉者找的方向,然后便顺着捉者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绕。
有时是他们绕到了捉者的身后,便一直跟着捉者直到他离开去往下一个稻草堆,有时是趁捉者不注意,瞬间转移到另一个稻草堆。有时捉者也会突然转变方向与他们迎面碰上,但月色朦胧,趁捉者还没看清楚脸便转身就跑。
首先捉者会根据衣服叫名字,见人没停,就开始乱蒙。有时他们被亲手抓住,便会用衣服或者双手死死护住脸,在捉者还没喊对名字前找机会开溜。有时他们会自己人吓到自己人。你转移阵地不小心撞见了他,二话不说两人先跑为快,事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人。
捉到的人便会成为捉方,直到将所有人捉住。因此一轮捉迷藏能玩一两个小时。搞笑的是有一次,一个人藏进稻草堆里,出来的时候鞋子掉里面拿不出来了。这时把大人引来了,大人便会责骂他们把稻草堆搞得一团糟,并勒令他们不许再这样了。小孩子往往是不会听话的,下次躲进稻草堆里,就不穿鞋了。
他们还会玩闭眼抓人游戏。十几个小孩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大圈转动,在中间的小孩则闭着眼睛抓人。
躲的人常常会不小心松手断了,但又会马上牵上连回来。抓的人也常常会不小心睁开眼睛看看,又立马闭上,横冲直撞地往前扑。这时候不是抓到人了,就是躲的人又松手了。
他们一开始会蒙着眼睛抓,但蒙着不舒服,于是就不蒙了。小孩子玩游戏嘛,就是要耍赖的。
他们还会玩老鹰抓小鸡、丢沙包、跳绳、跳格子、抓石子等等,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小游戏,一天一样换着玩,不亦乐乎。
大家的玩具都是自己制作的。截一段长三厘米左右的竹子,往里面插满鸡毛,便成了毽子或羽毛球。他们常踢的不是毽子,而是草球。
草球是用路边的野草做的。这种草的茎又扁又长,茎里面还会有线。把茎轻轻脱下来,线便出来了。他们常常把这种草扯来一大把,掰掉茎,留下叶子和线,然后用它们的线绑起来,一个草球就做好了。这种草球很好踢的,一般都能踢十几个。
大家还会自己制作竹枪,弹弓,沙包等等。临的姐姐还用刚收割过的稻草编成李靖手上的玲珑宝塔,老百姓生活里的篮子和小孩子桌上的笔筒。
制作过程是一种乐趣,做好后玩也是一种乐趣。不用花钱,路边的野草,地上的小石头都能玩起来。这种童趣,是生活里的蜜,冲淡了辛酸和苦辣。只是,生活并不总是这么美好,但她学会了遗忘,学会了隐藏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