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来的公主到也是出乎意料的安分,除却晨昏定省,轻易不踏出广阳宫一步。
“说来后宫的人也着实少了些,除却贵妃、昭仪昭容,就只剩两名低位的才人宝林。”
皇后齐姮一边服侍沈重更衣,一边说道:“前两日礼部的赵大人递了折子,说是先帝孝期已过,陛下该开启选秀,广选秀女,充盈后宫才是。”
沈重换了寝衣,坐在椅上捏着眉心:“此事元儿看着办就好,只是不必过于铺张。”
齐姮见状移到沈重身后,轻柔地为他揉着额角。
“妾省得的。”
“只不过一一”齐姮犹豫道。
沈重没有动作,齐姮也只得继续说下去:“贵妃从国宴之后便称病至今,陛下要不要去探望一番”
“还有朱昭容,好歹是明国的和亲公主,陛下也不好太过慢怠,早日让其承宠才是.....
“昭仪的胎如今不满三月,正是不稳的时候,妾想着这也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还是稳妥些为好,不如就免了他的请安,让她安心养胎早日诞下龙嗣.....”
沈重闭眼听着齐姮絮叨,齐姮声音温润和煦,语调轻柔舒缓,倒是不觉得烦躁,反而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他扣住齐姮的手,松松地握在掌中,轻声叹了口气:“元儿,多亏有你..”
齐姮顺势附身抱住沈重:“妾是陛下的皇后,自然要为陛下分忧。”
沈重起身抱起齐姮,时候不早了:“元儿早些安置罢。”
齐姮骤然身子一僵,连忙掩饰性地搂住了沈重脖子:“陛下就知道吓妾!”
沈重一笑,径自朝床铺走去,屋内伺候的宫人相视一笑,也都纷纷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最尊贵的夫妻二人。
翌日,齐姮拖着酸软的身体恭送沈重上朝去了,随后草草用了早膳,坐在妆镜前由着人折腾。
再过一会儿后宫妃嫔就要来请安了,随后还要处理宫务、筹备大选事宜、叶真贵妃的病还有花昭仪的胎都要一过问,还要不时应付进宫请安的各位命妇.
世间女子无不向往着这母仪天下的尊位与殊荣,可其中的艰辛又有谁人能够了解呢。
“殿下,花昭仪和赢才人到了。”
齐姮深吸了口气,扶着无为的手说道:“走吧。”
转过屏风,叶真坐到了外殿上首凤座上。
“妾给皇后殿下请安,皇后殿下千岁!”“请起罢。”
齐姮朝着右手第二位的年轻女子说道:“本宫已经请示了陛下,未免来回奔波,昭仪日后不必来凤仪宫请安了,专心养胎要紧。”
昭仪花舞是沈重尚是王爷时的庶妃,沈重登基后便封了九嫔之首,如今怀了沈重唯一的子嗣,更是金贵得不得了。
且他出身武将世家,其父兄都是沈重的得力心腹,自幼被娇养得活泼可爱,极得盛宠。
花舞起身谢恩:“妾多谢皇后殿下。”
齐姮连忙叫起:“你现在怀的可是陛下第一个孩子,可要当心的紧,平日里也要多加注意,有什么短缺的尽管使人与本宫说。”
花舞笑道:“妾记下了。”
两人正说着,朱月照便与傅红梅联袂而来:“参见皇后。”
“妾参见皇后殿下,皇后殿下千岁!”
齐姮没多在意,挥手叫二人坐下了。
傅红梅同嬴姬一样,均是潜邸侍妾,只不过一个封了才人,前者却只是宝林。
二人身份低微,很少言语,朱月照又冷硬沉默,竟只有花舞同齐姮二人交谈而已。
好容易时间走到了巳时,今日的请安便算完了,四人纷纷告退。
齐姮扶着额头:“宫里人太少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个都跟锯嘴葫芦似的。”
无儿替她卸了沉重的凤冠:“等过两个月大选之后,宫里便会热闹起来了吧。”
“是啊....多了,纷争便多了,旁的不说,光是那位贵妃殿下,便有的闹呢。”
无儿为自家殿下抱不平道:“陛下太偏宠贵妃了些,殿下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宫皇后...”
齐姮斜了她一眼,警告道:“这话在我这儿说说也就算了,否则仔细着你的脑袋!”
无儿笑道:“奴省得的,奴怎么会给殿下惹麻烦.”
齐姮混不在意地闭目养神:“贵妃是同陛下从小长大的情份,表兄表弟、青梅竹马,若不是当年.....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无儿知道她是想起了过去的伤心事,连忙劝道:“殿下这么些年来的辛苦,陛下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行了,”齐姮打断了她:“快去取账册来”
丫鬟只得应是。
齐姮凝视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出神,熟料阳光刺眼,直将她逼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