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伸出食指戳了戳面前的粉色衣裙,又皱起鼻子闻闻旁边的胭脂水粉,一脸茫然,“去太守府必须要这样穿?”
“你不喜欢?”姚灼有点不乐意了,这可是他亲自挑选的。
三冬摇摇头,“我喜欢。”
听到她说喜欢,姚灼顿时眉开眼笑。
三冬见他的反应,眸子闪了一下,“这些是你选的?”
“嗯。”姚灼并未扭捏,得意认了。
“因为你说我不像女人你觉得我会生气,所以这是赔礼?”三冬也是个爽快人,有话直说总比各自琢磨要来的利索。
姚灼轻笑出声,“毛举细故区区小事,我知道你自不会因此生气。”
“那你为何?”
“我承认之前是想拿这个回堵你,但那只是策略上的东西,我本身也并不是这样想的,心中无愧我自不会道歉。”说到这里姚灼顿了顿,吸了一口气,才又一字一句道:“我有愧的是我说的女人麻烦可能会让你误会。”
闻言,三冬两眼不自觉眨了一下,眼中的情绪瞬间被掩了过去,“那如果是因为这个道歉我接受。”说着她寻了一把椅子坐下,身子往后一靠,一只胳膊轻轻搭在扶手上,弯了弯朱唇却不似在笑,“我的身世你或许也知晓了一二,他们说我麻烦是他们的观点,我从未觉得我是谁的负担,我也不会给任何人负担。当我不再有价值的时候,我会主动离开,当然,如果谁拖了我的后腿,我也会让他离开。合则聚不合则散,谁都不愿把自己惹得不痛快。”
历经世态炎凉却还能如此通透,这倒让姚灼有些意外,原本忐忑的心情也渐渐变得轻松起来,又好奇追问了句:“你又怎么能判断清楚谁是谁的麻烦呢?”
“感觉。”
“怎么说?”姚灼环臂立在三冬对面,凝目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大到坐姿神态,小到呼吸的频率,鬓角的碎发。
三冬知道他在观察她,虽有些不自在,但懒得跟他计较,自顾自的回道:“它是基于以往的经历,深知人性之后,推断出的结果或者是大致趋势,是顺理成章的东西。”她又歪头细想了一下,“瞧这人感知情绪的能力,似乎是与生俱来一般,双方共处如果只一方受益,态度和行为自然会暴露出诸多的不平衡,判断起来就会轻松不少。”
“嗯,有些道理。”姚灼回味些许,然后话锋一转,“所以你的以往经历是什么?”
“我的过往么。”三冬没有立即回答,曲起另一只胳膊轻轻抵着下巴,而后才懒懒道了句:“无非就是算好时机出现,再算好时机离开。”
闻言,姚灼愣了一下,眼睛越睁越大。
发现他的异样,三冬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神说多了,惶惶避开他的视线,举目望向窗外,恰巧此刻阳光甚好,万物明朗。
就这样,她望着窗外,他望着她。
良久,才从三冬嘴里听得一声叹息,心里惊讶她竟这么快就对姚灼放松了警惕,许是憋闷久了,话匣子一旦被打开,就想表达更多,这怎可使得,会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