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儿身的事瞒不住,不但无功,反倒有罪。
最后功过相抵,军功尽夺,职务被削,竟成了白身,还吃了几年牢饭,当真是可悲又可叹呀。”
台下有好事者立来起哄:“老先生方才不是讲了这些,为何又要重复?故事是好故事,可惜啊没个头尾,平白吊了人的兴趣。”
说书人不急不躁,只将茶水饮尽,一撩胡须,眉含笑意。
“那便是另一番故事了,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老先生醒木一拍,向着后台而去,再不听人分说,黑幕垂下掩了外室的聒噪。
绛香铺鼻端,又隐入丝袂轻纱之中,飘于梁上尘间,只留下满屋的寂然。
品茶的品茶,饮酒的饮酒,人人各行其事,忽听外户有脚步声袭来,只听着喊了一声:
“放榜了,放榜了。”
众人听此,只放下手中诸事,一齐蜂拥往外头走去。
午时日头正好,金乌耀影唱尽奢华美景,街边柳条新嫩,树影婆娑衬着暗香浮动,不少人往那放榜处赶。
欲一览那榜上的名号,顺带瞧瞧些许英才,至于旁的由头谁又会不懂。
商贾乃至朝廷臣子都心头跃动,谁不想趁着这榜下捉婿的空时招一个乘龙快婿回府,这不体面什么的都有了。
商人也能趁此脱了贱籍,官员之家自是锦上添花有余。
人头攒动,市列珠玑,香车宝马载罗绮入户当卖,随处可见一些番外之物,这大梁的上京不比别处,自是烟柳繁盛地,富贵温柔乡。
眼见几家红粉相邀逛市,议的是哪家儿郎打马街前过,撩起了多少姑娘的思绪。公子行步,一手折扇轻摇,端的是文人风流,谈的是仕途名利,狎妓取欢,总归多是如此。
放榜之处,拥挤的人不知凡几,一眼真是望不到边,竟还有些人家是齐齐聚于此,当真是重视之极。沈宁安只在后头等着,倒也不往跟前凑,瞧那模样像是成竹在胸似的。
“宋兄,您今日里可得紧着些,别像上次似的捉了个已有妻室的回府,那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
王修远啧啧一声,虽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谁都听的出来,嘲弄多过于揶揄。
这可气的宋闻轩脸色铁青,半晌不想与之对话,只甩袖冷脸对他:“哼,可承不起你王大官人一声兄。我上次还未问过王大人,你捉的那个二甲进士怎的没成?后来却见人娶了李尚书家的千金,莫非这其中有些什么波折不成?”
这回倒是轮到王修远脸面尽失,这些没脸的事当时虽被他严守,到底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人言可畏。
可一时叫他回答是何原因,到底也是言不出口,总不能说人家是瞧不上他一个侍郎,攀上人尚书府的高枝儿了吧。
只冷着脸道:“好赖不分。”便紧赶着往旁边隐去了。
这两人皆是朝中官员,平日里向来是互看不顺眼。上次放榜之日也曾见得他们的身影,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前头有声音传来:“沈兄,沈兄,你是头名状元,小弟就说你是人中龙凤,必不为池中之物。”
这一喊声,可惹来了不少人的眼目,同榜进士的自是来恭贺,没中的也想着来沾沾喜气,争取下届再战。
还有的被爹娘数落个好半天,说瞧瞧人家的厉害劲儿,一举夺魁,总归多是些客套话,沈宁安皆一一应着。
簇拥着也用了好半天,那些人才又挤到前头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