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儿他们约好的暗号,要是有事儿想请他们过来了,就把露台给收拾干净,给大尾巴降落留出来地方,再把大蜡烛点亮了,罩上蓝灯笼,好让咚妹儿看见。
周围的灯笼不是红的就是黄的,蓝色的显眼点,这个罩子还是他自己画的呢。
一般的事儿,一个蓝灯笼就够了。
着急的时候,点三个。
他得请那两个小伙伴过来商量商量,也好让他们知道他的难处,绝不是他信口开河,随便推诿,而是真的有办法让柱子哥走起来,但是图纸不太好拿出来。
今夜是个上弦月,月朗星稀,天上的云也淡淡的没有几缕,都低低的压在海平面上了,层层叠叠的,像是要摞着一堆堆的大馒头。
初秋的夜晚有些凉了,烦了披着薄毯子,坐在露台上等着,他不想在屋子里等,觉得那样显得不太有诚意,而且,他也喜欢看大尾巴远远飞来的样子,就像是一朵金光闪闪的莲花,在空中徐徐绽开,轻盈的向他飘来,在夜色中美的就像一场梦一样,简直有点不真实。
他经常琢磨,为什么上天让咚妹儿拥有了这样神奇的宠物呢?这个疍家的小丫头何德何能,连个大字都不识几个呢!她懂什么是乘风归去的潇洒吗?她知道什么是广寒月桂的孤傲吗?估计都没听说过吧。
她好像连一双鞋都没有呢,每次见面都是光着脚的。
听说疍家人都买不起鞋。
不过咚妹儿的心地确实是不坏,人很孝顺,也善良。先是为自己妈出头惹了事,然后又不怕麻烦,为了柱子哥前后奔走。
要是他父亲受了什么欺负,他是肯定不会为了父亲出头的。好像也没必要,父亲那么不喜欢他,而且,他觉得能欺负父亲的人,他也惹不起。
大尾巴驮着咚妹儿和墩子落下来的时候,烦了的清鼻涕都冻得流下来了。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尾巴都落下来了,他想起身腾地方,没想到腿早就坐麻了,又被毯子绊着,一起身就噗通一声扑倒在大尾巴脚下。
咚妹儿看了咯咯直笑,觉得这孩子不光名字怪,动起来也好笑,麻杆儿似的细细的手脚总是站不稳当,动不动就摔跤。这要是生在疍户家里,准被人说风一吹就掉水里去了,不好养活,长不大。
估计也就是南岸的大户人家,当着宝贝儿似的供着,才长到现在。
“喊我们过来干啥,哪天能让我哥走起来?”墩子现在对烦了没有半点敬畏之心,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还碍于他富家少爷的身份有所收敛的话,那么现在,孙烦了代表的孙家,对柱子哥造成了不可原谅的伤害,让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还有孙烦了这个豆芽菜说话哆哆嗦嗦的样子,也让他心里恨恨地,很瞧不上眼,总是禁不住的心生鄙夷。
“让你哥走起来的办法是一个古人想出来的,他叫诸葛亮,他的办法是一种叫木牛流马的东西,这个木马我以前就有,现在找不到了。”烦了急忙解释起来。
“诸葛亮这人我知道,孔明灯好像也是他想出来的,我们每年清明的时候的都放。”咚妹儿的思路还是这么发散。
“你的木马能走,我哥就能走吗?就算你现在能找到这匹能走的木马,对我哥有什么用?”墩子抱着胳膊,皱眉问。
“做这种东西的图纸,藏在我爹的书房里,要是能拿出来,我觉得就能照着给你哥做出两条木头腿来。”
“那你还不去拿!”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
“这不就是不好拿嘛,所以才请你们俩来想办法啊!”孙烦了觉得自己不知怎么,就总是处在这种一直给人解释的弱势地位,他平时对下人颐指气使的气度,对这两个孩子,好像一点儿也拿不出来。好像自己还比他们大一点吧?
听了烦了详细的解释,三个孩子都有点犯难,他们身子一软,都靠着大尾巴躺下了,望着屋顶苦思冥想。
“我好像有个办法!”咚妹儿忽然坐起来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