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听墨儿说白平立去世一事。
“我二叔,便是宁白王杀的。”白慧雪说道。
“可有实证?”虽说周镇也急于除去宁白王,可是倘若没有实证,自己也无法下手。
“前些年,宁白王在寒州与丘将军密谋暗害我二叔,这便是丘义的口供。”白慧雪的心里也知道周镇所疑虑的,所以说早先便准备好了证据。
“哦?朕看看。”此刻周镇心中已经是波涛起伏了,他有预感此番有机会除掉宁白王。
白纪和宁白王宁政,是周镇时代的文武两璧。白纪已经去世,但是宁政却是一直把控着灰国近半军力。
今番若是不能将其抹去,之后大灰必将有一场动乱。
但是表面上,周镇的脸色还是很平静,似乎这件事并不能引起他的关注一般。
“臣朝廷正五品大员右将军丘义叩谢吾皇。早年间,宁白王遣其家将岳泽灵与臣会面,商议除去白平立之事。”
“当年寒州之势,左右二王。右王白平立,左王则为臣。臣恰好只被那白平立压了一头,所以说当时岳泽灵便投臣之所好,提出愿意替臣除去白平立,使寒州之境让臣一人为主。”
“这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臣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然后臣便主演了一场戏,假意将绵心赶出了府,于是绵心便去见了白平立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妹妹丘敏。”
“我深知白府对货品的审核十分严格,若想给白平立下毒通过正常途径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便让绵心每天都去给我妹妹送给下过毒的茶叶,借我妹妹的手,自然便成功除去了白平立。”
“臣有罪,愿陛下可以宽恕于我。”
将整封信通读了一遍,周镇大概也明白了这些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仅凭这一封信,便让自己去动宁白王,恐怕并不妥当。
“臣另有一物,以呈陛下。”陆锐记又何尝不知道,这一次既然决定要将状告宁白王,就要一口气将他除掉。
如果留他一口气,那么将来绝对会是一只反扑的狮子,害人不浅。
“何物?”周镇似乎是有点喜色,毕竟单凭刚才那封信周镇的确没法去除了宁白王。
“也是一封信,不过这封信又与刚才的信略有不同。因为,他是宁白王写给定国的定国公裴宇的一封谋图大灰的反书。”很多年以前这封信便落入了陆锐记的手中,但是陆锐记却苦于没有机会呈给陛下。
不过好在,这一次白平立的死反倒是创造了机会,一次彻底除去宁白王的机会。
“呈上来。”此刻周镇的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平淡了。
说实话,这是周镇万万没想到的。本来周镇以为宁白王只是一个权臣,留下来会不利于墨儿将来的统治。
但是现在看来,不仅仅是这样而已。原来当年他寄以厚望的宁白王宁政的心中,居然早已想取他而代之。
“我周镇/我白纪/我宁政,于此结为结拜兄弟,天灵为鉴,大地应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若违此誓,天地若诛之。”当年在梨园的结拜是多么得纯真,不带留一丝人世的喧嚣。
原来,这世间的感情终究是抵不过利益薰心啊。自己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对白纪动手,可是自己还是把他杀了。自己本以为,宁政永远不会谋反,可是他却与定国公联结,欲图造反。
如果可能,他真的很想回到从前。因为那时,没有权力的斗争,没有心智的斗争,没有宦海的斗争,有的只是一片纯真。
有时候周镇也在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去选择帝位,而是去某个小州当个小小的郡王,那么他们三人之间会不会就不会如同如今这样,当年的感情也成了泡影。
“传京兆尹,韦亥。”周镇终究是没有去看那封信,或许他心中早已知道那信中所写的内容。
不去看,不代表自己不知道信中的内容。只是自己还想要在自己与宁政留下最后一丝期盼,他真的希望这份兄弟之情,彻底支离破碎。
“传京兆尹,韦亥。”周镇的旨令很快便传遍了皇宫,韦亥也应声前来了宁天殿。
“臣京兆尹韦亥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韦亥虽不知皇上找自己究竟是何事,但断然是重要的事情。
“韦尹请起吧。”周镇叹息了一声,似乎是苍老了许多,眼中饱含着无限的惋惜。
“不知韦尹是否知道,朕此番找你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