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怒火,这些天我失去了三名最优秀的手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说悲伤,在场的谁没有感情?谁没有在这场狗娘养的战争中失去家人、战友?您有气憋不住,发发火很正常,但请不要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去质问和怀疑自己人的忠诚!”
我有点不太相信耳朵听到的,冷笑着反问:“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克雷森蒂小姐,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我说过,我的名字是‘代号四’,世界上再没有叫‘克雷森蒂’的那个人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大人,请保持理智,坚强和乐观不是您平时教育我们的吗?当初那个善于苦中作乐绝地逢生的兰迪大人去哪了?请务必振作起来,今天不是末日,明天同样不是!”代号四的每句话都振聋发聩,她残忍的剥开我的伤口,剜掉**的烂肉,好让里面新生的鲜肉露出来,帮助更快的愈合。
我闭了嘴,胸脯气喘吁吁的起伏着。是啊,我生气给谁看呢?无非士瓦本换了个公爵而已,难道这不在意料之中吗?赫尔曼二世死了,他的儿子随着奈梅亨的陷落音讯全无,这一支算是绝嗣了,可还有其他人虎视眈眈的觊觎公爵的宝座,说到那些贪婪的觊觎者们,里面肯定没有奈梅亨的朋友——当初依照老公爵的遗愿扶持赫尔曼二世上位,我几乎把士瓦本的法理继承人得罪光了,顺带和他们的亲族以及背后支持势力的关系搞得也很僵,值此虎落平阳落井下石之际,破鼓岂能少了万人锤?说到底,我的无厘头的怒气,发泄的成分更多,跟代号四分析的一样,背了太多的负担,得装坚强的公爵大人撑不住了,闹脾气了,开始撒泼打滚了……
“欧文,阵地布置的如何?”眉头一转,我脸色变得比六月天都快,弄得他们几个一时半会反应不及,“怎么,傻了?”
“大人?不是……呃,咱们正面的河岸以大块的岩石为主,水流又急,除非敌人长了翅膀,否则绝无强渡的可能。但我还是按照您的要求,加固几处较浅的河滩,安排了一定数量的弓箭手,保证让任何入侵者有来无回!”欧文调整下情绪,立刻跟上我的思路,“另外,我的看法是,敌人不会从正面进攻,需要多关注‘三色堇’渡河的方向,那是附近唯一的突破点。”
我捏着下巴,脑筋高速开动,“施耐德为人谨慎,有情况定会便宜行事,他我倒不担心。”仔细想想似有不妥,我又背着手原地转了两圈,代号四觉察出异样,微微往前凑了几步,“你的人有跟着他们的吗?”
“人手不够,有一个一边盯着敌人的动向一边顺带照看着,上次传回消息在您出发去谈判之前。”她说到这突然停住,眼神里写满担忧,“我再派人,不过这回得从您身边的保卫人员里抽调……”
“没关系,尽管调。”话音未落,我加了句,“有你在,就够了。”
可是代号四早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暗夜中,哪有半点踪影,我挠挠后脑勺,离开修道院时洗的头发稍微起油,摸上去生了些酸酸的异味,一块凸起的疙瘩拱破头皮,火辣辣的疼,“……呵,跳蚤的杰作。”自言自语的唠叨着,我的思路渐渐清晰,莱希菲尔德伯爵不是说得等战斗结束后才可以告诉答案吗,那我便送给他一场心服口服的失败,至于他想打败我?别做梦了!
“把火把都点起来吧,壮壮声势。”我摆摆手,传令兵赶忙躬身听命,“警戒以营地为原点上下游各三里范围内的敌情,防止叫对手抄了后路;‘矢车菊’作为预备队,务必确保后方的安全,倘若打不赢,我可不希望连跑路的机会也没有,明白吗?”德维德手按右胸,郑重行了一礼。
“那我们呢?”欧文和高德齐声问道。
“等待,等情报、等机会、等敌人先犯错。”我抱着肩膀,面对渐渐升上半空的月亮,“我们和对手,像两条鼓起颈翅的眼镜蛇,黑暗的迷茫帮助了我们,同样帮助了他们;大河阻挡了他们,同样阻挡了我们。既然底牌相同,拼得就是技巧,拼得就是耐心,反正我生无可恋、输无可输,与其战战兢兢的沮丧,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拼搏。上帝保佑,但愿老伯爵先犯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