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究竟会如何记录和评论这场发生在公元1000年12月15日的战斗?恐怕我的有生之年都不可能知道了,当然,它的规模同人类几千年浩若烟海战争史上的经典战役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但却即将深刻的改变战斗的直接参与者——莱希菲尔德伯爵和我,以及间接联系者——亨利皇帝、罗贝尔国王、法兰克尼亚公爵、弗兰德伯爵、米耶什科大公、斯蒂芬大公等人的命运,虽然行军时的忐忑不安令思绪神游天外,不过当我第一眼看清浅滩周围的地形后,便对胜利抱定信心。
渡河处位于两座起伏的山峰中间,春天泛滥的积雪融水顺山谷冲刷出一道深沟,裹挟着泥沙倾泻入河,沉淀形成的浅滩足足向河心延伸了三分之一以上的距离,以至于仅剩的那段河面流速快且深,必须谨慎的通过。
河对岸稀稀拉拉的聚集着不少人,他们花花绿绿的旗子标示出自己所属家族或者队伍的信息,数量应在二百人左右;山下这侧的敌人装备更精良,能清晰的瞅见士瓦本掷斧兵特有的短柄战斧和小圆盾,十几名衣甲光鲜的骑士簇拥着一位长者,正指挥从人将战马赶过河,刺耳的骂声不时响起,那是骑士在训斥笨手笨脚的侍从。
“河对岸是敌人的前锋吗?”我指着懒懒散散晒太阳的敌人问代号四。
“不是,敌人的前锋是是一支由参差不齐农兵组成的队伍,有四五百人的样子。他们不在这里,应该已经派往我们的营地了。”
农兵的质量差素质低,除了充当战争的消耗品之外毫无用处。老伯爵一定担心他们耽误时间从而拉慢行军的速度,提前安排渡河充作前锋,首先投入战斗,利用人数的优势拖住奈梅亨。
“……对岸的是雇佣兵,旗号我不太认识,估计名头一般,没准是群乌合之众;我们真正需要考虑的是那些骑士和掷斧兵。他们既是老伯爵的本队又是中坚,战斗力十分强悍。”代号四特意提醒道。
我领会的点点头:“我知道,士瓦本掷斧兵可是名号响当当的劲旅。当年老公爵得以跻身帝国三强的本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奈梅亨扬名立万的雷焦卡拉布里亚战役,不就是士瓦本人的崩溃造成全军的溃败吗?老公爵从此一病不起,话语权日渐减弱。堂堂强国由盛转衰。终至今时今日。
“大人,动手吧!”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欧文按捺不住了,“趁敌人骑士没马,咱们一股脑冲下去,肯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你那是白白送死,好好看看!”我最讨厌热血冲脑不管不顾的傻瓜,别看欧文平日里见多识广稳稳重重的。怒气值一爆满马上变了个人,活像个拧栓就着的爆破筒。“到时候没等咱们冲到跟前,士瓦本掷斧兵铺天盖地的飞斧便会剁得你不成人形!”他耷拉着脑袋,其实心里还是不服。
“您说该怎么办?”这句话说完,欧文小声的嘀咕,“难道我们一直干等着……”
他的牢骚一字不落的收进我的耳朵,“忘记你的任务了?去把马看好,别弄出动静来,否则唯你是问。”得给这家伙找点事做,放在身边总感觉会随时随地的闯祸,交代完欧文,我扭头寻找传令兵,“提醒大家小心隐蔽,等待进攻的信号。”传令兵跑向队尾,挨个传达命令。
现在还不是时候,掷斧兵的优势在于整齐阵型以及攻击节奏,一旦让他们结成方阵,没有骑兵配合的话根本无法近身,三十几个人都捱不过一轮打击。我越这么想就越着急,额头上的汗止不住的冒,哪怕处于当下这个温度。
敌人的侍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或拉或拽或推,终于将骑士的宝贝疙瘩送抵对岸,他们来不及休息,又得颠颠的跑过来背主子过河。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们可不屑于像泥腿子似的挽起裤管趟水,那样实在太掉价了,再者说,身上花大价钱打造的铠甲经不起水泡,搞生锈了得浪费多少牛油去保养?
“弓箭手呢?弓箭手!”我急急拍着欧文的肩膀,后者全神贯注的没提防这么一下,痛得呲牙咧嘴。
“过来,过来,快!”他招呼身后的士兵,他们拿着缴获的十字弩和短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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