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缝照入房内的日光中醒来。
他的手搭在额头上。“啊呜...”
一眼瞄向挂钟,已是九点多了。
入睡的时间太晚了,身体累积了相当的疲劳,会变成这样都是高专的责任。
作为一个学生,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宝贵休息时间…
不过想到七海老师估计也是一夜未睡,京里八尺心理上也平衡了不少。
卧室的门被打开,门缝里露出了京里娅一张饶有精神的脸。
气色健康,皮肤紧致,看上去已无大碍了。
“早上好,兄长。”
“说了多少次啦,在家不要用敬语。”
“嘻嘻,抱歉咯。”
“你这孩子,抱歉都来了...”
“谁是孩子?明明只大了我一岁,总是一副长辈的架子,叫人好不爽!”
听了此话,京里八尺笑了笑,没去反驳。我两辈子的年纪加起来的话,你叫我一声叔叔都不过分。
他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太刺眼了......他拽了一下垂在台灯下的棉绳开关。
母亲剑城律子也在这时拿来了吃食。
她冲两个孩子笑了一下就回客厅看电视了。
榻榻米上放了一张小矮桌,上面的餐盘里放了两片吐司、一杯牛奶、一碗豆腐味增汤、几根现烤的鸡肉串。
京里八尺一看到食物,就振作了起来。“小娅,你吃早饭了没。”
京里娅挨着他,一起坐下了。
她昨晚回家之后倒头就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一觉起来,整个人就变得很平常。甚至有精神献殷勤,为自己的兄长服务。
她喜气洋洋的神态让京里八尺有些愣神,这是有什么开心事吗?
京里娅撕开一袋醋包挤进味增汤,用汤勺搅拌后推给了京里八尺。“真是无法原谅你啊......八尺。”
京里八尺握住牛奶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用下翻的眼睛看向京里娅。
不知这话要从何说起。
“原谅?”
京里娅她以一副打从心里不悦的模样注视着京里八尺吃饭的动作。
这个家庭的时光一如往常,妹妹总是爱耍一些小个性,也是京里八尺不加克制,一味娇惯造成的。
这样的家庭环境自京里娅出生以来,就不停持续了将近十几年。不过,一切也只到今天为止了。关于‘咒灵’的话题一旦被提起,京里八尺也准备调整态度了。
“哥哥原来不是不良啊,您一直在跟那样的怪物作战吧?真是的,明明我还以为兄长只是我一个人的英雄呢......没想到兄长如此博爱。”
“闭嘴......该闭嘴咯,小娅。”京里八尺用汤勺敲着木碗,她的话语令他从心底发寒。总是这副不得逞不罢休的样子,何时才能成熟起来。
京里娅盯着京里八尺不悦的脸瞧,连忙收起了脸上的情绪并正襟危坐。
她的余光在四撒,停在了挨着墙角支在榻榻米上的‘黑方’。
京里八尺循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吃饭。“你喜欢?不能给你......那不是女孩子的玩具。”
年代久远的武士刀鞘上涂着粉漆,高度刚及京里娅的腰部。
京里娅狡猾一笑,膝盖一挪,脑袋趴在了京里八尺的手边。“真是吝啬!给我嘛......那把刀明显是女孩子的装饰品,兄长要拿去用会被人笑话的吧?送给我嘛?多威风啊!”
她的上臂上缠着白色绷带,用一只手轻轻按摩着。她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京里八尺。
“你不问那个死去的女人是什么?”京里八尺叹了口气。
京里娅的情绪很放松。“哪有黑色眼球的人类?还穿着传统服饰,应该是怨灵之类的吧?”
“差不多吧......就算你现在显得很轻松,当时不也被吓得恍惚了吗?”
“恐惧那种情绪是会消化掉的啦。”京里娅如此敷衍道。
京里八尺站起身去拿刀,一面喃喃自语。
“不用担心,我已经在美容高专放置了驱邪用的咒物,你平日里去人口流动较大的场合当心些就是了,我会一直跟你保持联系的。”
他握住刀柄,使出全身气力拔刀,整把刀纹丝不动,让京里八尺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京里八尺觉得刀被卡住了,其实是被不可见的‘束缚’给固定住了。
京里娅从京里八尺手中拿过刀,重量刚合适,她没表现出吃力。
短袖睡衣下白皙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拉,整把刀露出了全貌,她又感到惊讶似的看向京里八尺。
她美丽秀发所覆盖的背部贴在了墙角,两人出现了距离。
京里娅用双臂包住眼前极具浪漫美感的武士刀,缓缓抱在胸前。“看来是命中注定的。”
京里八尺叹了口气。“不要带去学校,在家摆弄就好...”
“怎么可能!”她眼神中带有困惑与警戒。
她跟京里八尺,简直像是对初次打交道的人说话一样,充满了陌生感。
京里八尺打趣道。“切...一把刀而已,你要跟你的哥哥拉开距离吗?”
他只当京里娅又在胡闹。
想到重要的事,京里八尺还是提醒道。
“如果看到了怪物一样的东西,一定不要跟它们对视!切记!”
“对视就会被它们发现?”
“对,但如果真的碰见了,慌张是没有用的,一定要保持理智,不要流露出情绪变化。”京里八尺如此补充道。
京里娅眯起眼睛,没想到京里八尺说出一句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发言,但她嘴上还是妥协了。
“知道啰......不看就不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