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门有五个堂口,每个堂口占着几座山峰,冷絮是聚灵峰灵火堂堂主冷冬岳的大公子,在玄清门众多弟子中地位极高。
冷絮一个月前收到尧干仇派人送来的密信,命他暗中搜集玄清门近五年来招收的,至今不超过二十岁的杰出弟子的画像,没想到尧干仇竟然是这个目的。
灵毓峰神木堂的柳星风就是厉宗的二殿下,真名叫尧一鸣!
这个消息传出去足以震动天下,若直接杀了他,厉宗肯定会大肆报复,不知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自己也在劫难逃。
冷絮心里念叨着,盘算着,脸上阴晴不定,心潮难以平静,快马加鞭往回赶。
五年前的一幕不由浮上心头。
昆仑山绵延上万里,如瀚海沙漠,山高谷深,是中原的天然屏障,但山中也盛产各类珍稀的天材地宝,吸引着无数人进山寻宝。五年前,有人挖到了三株稀世的千年白玉参、一颗十斤重的火晶石。玄清门安插在山里的暗线赶紧稳住卖家,将消息火速传回去,门主赵清河立即命冷冬岳率人前去洽谈,顺便采购一批药材。
当时冷冬岳一共率领了五十名弟子,本以为不会出纰漏,想来也没人敢抢玄清门的东西,何况冷冬岳是堂主,一身的修为已至造化境六层盛期,世间难逢敌手。但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是厉宗设下的圈套。见大鱼上了钩,厉宗的宗主尧海刃亲自出马,一举生擒了冷冬岳与其子冷絮!
修行不易,修为越高越是惜命。在生死面前,两人毫不犹豫选择了投降,当即写下归降书,签上字,蘸着自己的血画押,还杀了五个同门作为投名状。
从此,两人成了厉宗埋伏在玄清门的奸细。
心里虽有万千不甘,却只能忍气吞声,老老实实听从厉宗的号令。
父子俩在玄清门的地位极高,受人尊敬,在尧氏父子前却成了低声下气的奴才。每次给厉宗做事,每次见到尧干仇,冷絮都觉得是奇耻大辱,浑身每个毛孔都透出滔天恨意!
一路上越想越气,冷絮咬牙切齿,气哼哼道:把归降书还给我,你以为我这么好骗。总有一日,老子要活剐了你们!
冷絮这次出来,依然是押运从昆仑山采购来的各类天材地宝。赶了半个月的路,一回到玄清门,赶紧将尧一鸣的事告诉父亲冷冬岳。
冷冬岳听完也大吃一惊,父子俩对视一眼,冷冬岳深深皱起眉。“灵毓峰的柳星风就是厉宗的二殿下尧一鸣!尧海刃这个老狐狸,竟然冒这么大的险,把亲生儿子安插进玄清门,瞒着所有人,究竟有什么阴谋?”
“玄清门的三大绝学我已经告诉了他,其它四个堂口的绝学虽然厉害,但还不值得让亲生儿子进来冒险。”冷冬岳冷笑一声,“十有八九是图谋掌教的《玄清太上经》!”
冷絮微微点头,“尧一鸣才十八岁,是灵毓峰公认的第一俊才。上山才五年,在去年的年考中仅用十招便击败了之前的第一。所有人都觉得他今年铁定能突破凡灵境,进入造化境,升为内门弟子。”
“他去年还在会试中高中会元,上了金銮殿面圣,真是个罕见的文武全才。”
“掌教对他欣赏得不得了,当个心肝宝贝一般,迟早会收他为亲传弟子。”冷冬岳接口道,“这样一来,他铁定能学得《玄清太上经》!”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但——”冷冬岳微微蹙起眉,“论秘籍绝学,六大仙门的实力逊于朝廷的武官学堂。若尧一鸣仅仅为了《玄清太上经》,何不去武官学堂?”
“或许尧海刃已经派人混进去了。先不管这些,我们干脆——”冷絮的脸上泛起恶狠狠的杀意,脸色顿时阴森下来,“一不做二不休,暗地里擒了尧一鸣,与尧海刃谈判,逼他交还我们的归降书!”
听到“归降书”三个字,冷冬岳也恨得咬起牙,脸上浮起一层阴黑,阴沉得可怕。
归降书是两人的三寸,被尧海刃捏得死死,两人做梦都想拿到手。
“如此一来便是彻底撕破了脸。”冷冬岳摇摇头,又显出几分不甘。“尧海刃若把五年前的事宣扬出去,我们终究会被怀疑。我的绝学‘炎心通’,玄清门的三大绝学我都写给了他,这些都是破绽,都是把柄。”
听到这话,冷絮的目光骤然垂下,颓然若失。捏了捏拳,又抬起头,恶狠狠道:“我们不能这样一辈子受制于人,任他们宰割!”
“当然不能!”冷冬岳的脸上也浮出决然的杀气。
“尧海刃把我们当作棋子,我们便把尧一鸣当作棋子,这也许是我们翻盘的唯一机会。不能急,事缓则圆,必须等到最关键的时刻才能动手,必须等到一个绝佳的机会,要想出个万全之策!”
“你以后要与尧一鸣多交往,越亲密越好!”
冷絮笑了笑,“这是自然。”
灵毓峰的柳星风就是厉宗的二殿下尧一鸣,我现在就去找你,会与你相处得如亲兄弟一般,比亲兄弟还亲!冷絮心里盘算着,冷笑着。到了外面,直接飞下聚灵峰,朝灵毓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