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指了。”
“哦?”皇太后不慌不忙的应了声“岑大总管这是何意?”
“照奴才来看,这事嫡公主固然犯了错,可散布传闻之人才是真正心怀不轨之人,这件事牵扯到宫廷秘辛,无论是否真实都要将皇上和皇后牵扯其中,若是真的传到皇帝耳中,必定又会激起滔天怒意。
“眼下封河水患未平,后宫又出了这档子事,皇帝本就心力憔悴,知晓后必定会心生怨恨。后宫治理不力,说句砍头的话,大家定会认为是皇太后和皇后治理不力,这才是真叫有心之人奸计得逞,平白叫皇太后和皇后当了靶子,坐实了罪名,。”
岑润的声音如同六月春风,不骄不躁,一番话说的情理相通,饶是皇太后听了不禁也蹙着眉头想了想:“那依照你的意思,哀家该如何处置?”
岑润一笑,当真是如同上古良玉:“奴才浅见,不如将此事大事化小,为嫡公主重新寻一位师父,至于这私下里传言之人,便要暗中查探。如果皇太后信任奴才,不如就交给奴才去办,奴才定当三日内给皇太后一个交代,到时皇太后便可问问这位幕后之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皇太后点了点头,刚才是被暖锦气的昏了头,现在想想这里面保准没那么简单,若是真将此事闹大了,真就中了有心之人的奸计,到时若真是叫皇帝和自己生了隔阂,那才是得不偿失。
皇太后心里恨得没法子,不知哪个小蹄子竟敢这样大胆,叫上自己做靶子,是嫌自己的脑袋瓜子顶在脖子上腻歪了不成!
“罢了,哀家年岁大了,想想这些就头痛,这事就交给岑大总管吧,将那个黑了心肝儿的人给哀家掘地三尺也要抓出来,哀家倒要瞧瞧,谁敢在哀家和皇帝面前搬弄是非!”
皇太后看了眼暖锦,没好气的继续道:“其他的,就按你说的办吧,公主的师父要尽快重新选好,人品要贵重,别好的没教,倒是学了一身的毛病!”
“奴才遵旨!”
“暖锦。”皇太后舒了口气,这一天被这些小字辈们闹得头痛欲裂,看着他们就越发的烦“你毕竟是嫡公主,下面的皇子、公主都瞧着你呢,自己平日里做事要警醒些,别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平白带累了你父皇和母后。至于容太傅,往后少同他来往,和着新师父用心学习,别为了自己的小心思没得再害了旁人。”
皇太后言尽于此,却是惊得暖锦一身冷汗,她这话很明白,这次就承了岑润的情,大事化小,可若她还是不长记性,动不了她堂堂嫡公主,小小的太子太傅她还动不得吗?
暖锦连忙磕头认错,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时候梗脖子没好处:“皇祖母请息怒,是暖锦混帐了,惹您生气全是暖锦的错,您放心,孙女保准不再敢了,回头换了新师父一定好好学习。”
“得了,别跟这保证了,左右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了。”皇太后抬手揉了揉额角“都下去吧,闹了一天哀家这把子老骨头都要散了架子,你们多让哀家省心就是孝顺哀家了,走吧走吧。”
俩个人不敢再说别的,行了礼,安静的退了出去。
从慈寿宫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擦黑,微风一吹倒是有点透心的凉,暖锦吐了口浊气,刚才在皇祖母面前没发觉,这会子倒发现冷汗早就将后背的衫子打湿,风一过,真是说不出的冷。
现在四周无人,那些丫鬟太监都被桂嬷嬷遣开,两人就这么突兀的站在汉白玉台阶上。
暖锦有些不好意思,堂堂一嫡公主,却要总管太监来救命,她这么不省心,没得脸面都丢尽了。
“我……”
“奴才不是同你说过吗?有些事不能同外人讲,即便是宫里最亲近的丫头也不能提,你在宫里长大,应该明白隔墙有耳。”
岑润没去看她,依旧望着稍远的地方,现在夕阳西下,落日的暖辉散在他的凤目里,镀上了一圈奇异的光晕,衬得他愈发的丰神玉郎、宛若神祗。
“我没同旁人说呀,上次你同我说过后我就没敢再提了。”
岑润摇了摇头,看来还是栖梧宫里有人不干净,同她多说什么都无用,回身行了个礼,恭敬道:“若是嫡公主无其他的事奴才就告退了,乾德宫里不得闲,怕皇上找不见奴才便要生气了。”
暖锦当然知道皇帝身边离不开人,他是总管太监,父皇身边离不开他,即便如此,他还是这样费劲心力的跑来救他,想到这里,暖锦的心头不禁软了软,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岑哥哥,谢谢你。”
岑润微微一怔,极轻极浅,他没在说什么,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他还是心急的,离开乾德宫已经近两个时辰了,若是皇帝找不见他,又不晓得会有怎样的后果。
等他进了乾德宫,发现里面静的出奇,宫女太监不见个人影,就连宫灯也并没点燃,整座大殿中空荡荡的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他还觉得奇怪,难道皇帝不在?刚想命人将宫灯点上,背后突然传来缓缓地脚步声,他心中一跳,片刻后皇帝阴沉的声音便冷淡响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