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我就知道。”苏然叹了口气:“君生我未生,恨啊。”
郁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可别,还是请你‘今日断相思’吧。”陈昱翘了翘嘴角。“不然哪位小朋友可能就要‘怒发冲冠’、‘独自凭栏’了。”
他说话的声音淡淡的,但是透着点温柔。郁江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陈昱温和地和夏蕖聊了几句,又招来了梁飐的冷脸,自觉自己不应该再说话,拖了个小板凳坐在苏然的病床边剥橙子。
他干什么都有耐心,剥个橙子都像是一幅画。无奈苏然在耳边吵吵嚷嚷,他一个不小心,橙子的汁液就溅到了眼镜上。
他拿拇指和食指夹住眼镜的鼻梁,向下按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拿下眼镜,随手抽出纸巾擦镜面。
“我说这个动作这么熟悉。”夏蕖笑了一下:“苏然是和老师学的吗?每次摘下眼镜都捏鼻梁往下按。”
苏然自己到是从来没反应过来有这个习惯,有点困惑地看着陈昱。
“那肯定是你和我学的,我一直是这样摘眼镜的。”陈昱摊摊手。
“那可能是不知不觉养成的,要改。”苏然说着,嘴上的笑容突然顿了一下,她隐隐感觉出来不对经,脑子突然像被什么什么撞击了一下,有一阵锐利的痛感。
“怎么了,哪里疼了吗?”陈昱看她的脸色突然变白,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苏然摇摇头。
几个人认为是她昨晚没睡好,不约而同地早早离开了。
病房里瞬间冷清下来,病房还没有转,苏然仰头看着天花板,模模糊糊想起了什么。
晏一月出事的隔天,她四处问晏一月为什么没来上学,陈昱也不知道,打电话也没人接。苏然上她家里找,没有人在,邻居都在上班,没人知道她去哪了。她惶惶不安直到晚上,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晏妈妈给她打了电话,求她过去看看晏一月。
她慌慌张张跑去医院的时候,晏一月还没有醒。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之上。
她的身上被小巷地上的石子剐蹭的都是伤口,被掩在纱布之下。脸上却是光洁的,一点伤口都没有。静静地合着眼,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美人雕塑。
“一月。”苏然捂着嘴,声音呜呜咽咽地从指缝出泄出。
晏一月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但是却没有睁开眼。
苏然心里清楚晏一月知道她来了,但是不想面对她。她把眼泪擦干净,蹲在晏一月的床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一月。你闭着眼睛,没关系。”
“我在这里,你要是难受,我就先回去。没关系,你可以发消息给我。你想看见我了,我一定就出现在你的面前。”
晏一月的眼泪大滴大滴滚出眼框,滚动在面颊上。
苏然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一定忍不住大哭,她站起身来,几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