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下了一夜的大雪终于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温柔的洒进了屋子里。
晴暖缓缓地睁开了眼,不多久便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有些懊恼,为何自己就那样不自觉地睡着了,要是被那人趁机占了便宜……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立即低头检查起自己的衣裙,还好,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忽然,她发现风澜清居然在这间屋子里。只见他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床榻上,身上只披了件黑色大氅。晴暖心里琢磨着莫非这人就没回去过?她见他皱着眉头似有些冷,本想装作看不见,但终是不忍心,披了件外衫便准备起身为他拿床被子。
她的动作很轻,怕吵醒了静悠也闹醒了他。可即便如此,风澜清依旧听到了动静。他见晴暖衣着单薄,赶紧蹦了起来拿了件白狐毛做的云肩为她披上。
他既疼惜又略带责备地望着她,有些委屈地说到:“暖儿醒了怎的也不叫我一声,要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你在这儿睡了一夜?”
晴暖没有理会他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直奔主题地问出了心中所想。
只见风澜清讪讪地搓了搓手,又傻傻地笑了笑,“暖儿,你看今儿的年三十了,咱们一家人理应在一起呀。”
晴暖瞧着那满面春风的呆子,心里忽然酸楚起来。是啊,今日都是大年三十了。她虽知年关已近,但直到昨日那店小二说起,方才记了起来。这两月来为了静悠的病,她是早已忘记了这些事儿。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把女儿的病治好,至于其他的都已不重要了。
不过,当听到风澜清提起年三十时,她还是感到了些许的落寞。她低头摸了摸盖着被子的静悠,想起了曾经在尚书府的日子。那里,有她最温暖的家。
风澜清敏锐地发觉了晴暖心绪的波动,也大概猜到了原因。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与她一样。他只想尽快赶到北楚的极寒之地,早就遗忘了时间。他若早知已到年末,是定会和暖儿一起在青州的家里过年的。
这里的所有人都急切地想要救治静悠,因而大家都尊重他的意见快速地往北方赶去。他也是直到昨日才知已近新岁。因年三十不太好找住宿之地,所以他才会决定再此地多停留一日。
风澜清凝望着情绪低落的妻子,不再犹豫的伸出了双手。他紧紧握住了晴暖还有些抗拒的小手,一字一句坚定的说着:“暖儿,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那样的家。”
“家”这一个字重重地砸进了晴暖的心里,她的手因这句温柔的承诺而不再挣扎。她的确是希望能够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就像曾经的尚书府一样。家里没有多余的人,也不会相互倾扎和勾心斗角。家人们就那般美好的活着,相互依靠、相濡以沫。
晴暖认真地回望着风澜清,似在怀疑又似在期盼。两人的手一直相互交缠着,直到静悠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