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大泽乡起兵的那一位?”此人波澜不惊,没有受宠若惊,甚至连起码的尊敬都没有。
陈胜倒也不生气,这才是高人该有的气质和倨傲,便笑道:“正是!”
老先生道:“没想到啊,老夫本以为陈县乃你必死之局,不想你竟逃出生天,如今还能有这般形势。”
“如此说来,让老先生失望了?”
“何来失望之说?该是出乎意料,即便有失望,也是对自己的判断力感到失望。”老先生似乎颇有自嘲之意。
陈胜道:“前日与灌婴交谈,其对兵法颇有见解,便猜想着多半是得遇名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名师?阁下高抬老夫了,不过一山野村夫耳!”老先生笑道:“灌婴也算是天赋,再加上肯费心思考,若尊驾悉心培养,将来会是个不错的将军。”
“先生判断,本君信服!”陈胜道:“不过若非先生教导,灌婴也难有如此兵法造诣,如此说来,先生才是真正的高人,山野村夫未免妄自菲薄了。”
“呵呵,没想到尊驾的口才也如此之好,实在让老夫意外啊!”
陈胜笑道:“本君让人意外的地方还有很多,先生可愿一一见识?”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招揽之意已明确表达,陈胜相信,以此人的智谋,自然能够会意。
老先生没有多想,当即笑道:“老夫年纪大了,居于山野之间,哪能有机会见识阁下诸多出人意料之处。”
“先生精神矍铄,老当益壮,山野河川风光也该看腻了吧,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陈胜自然不会放弃,继续争取。
不想老先生却笑道:“山野之间,四时风光,去岁来年的景致都大有不同,多少时日也看不够啊!”
陈胜摇头道:“只怕先生并非全心全意沉溺于山色湖光中吧,竹简在案,刻刀毛笔在手,可是在著书?不知先生所著何书,在下是否有机会拜读?对了,这许久了,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实在失礼!”
老先生摇头道:“山野村夫,贱名不足挂齿,至于这竹简不过是老夫闲来把玩之物,粗鄙之人焉能著书立说?”
“先生又妄自菲薄了,可否让本君翻阅一二,开开眼界?”陈胜上前,不等先生许可,便拿起一卷竹简。
重生以后,他才发现之前的陈胜是识字的,可见陈胜的出身并非特别差。若非如此如何能在鱼腹中藏书有“陈胜王”的字条。若无一点学识,如何统兵御人,又如何能成为起义首领呢?
陈胜翻开竹简,之间上面刻着:
“束伍之令曰:五人为伍,共一符,收于将吏之所,亡伍而得伍当之。得伍而不亡有赏,亡伍不得伍,身死家残。亡长得长当之,得长不亡有赏,亡长不得长,身死家残,复战得首长,除之。亡将得将当之,得将不亡有赏,亡将不得将,坐离地遁逃之法。
战诛之法曰:什长得诛十人,伯长得诛什长,千人之将得诛百人之长,万人之将得诛千人之将,左右将军得诛万人之将,大将军无不得诛。”
这位先生是在著兵书?还是抄写前代兵书?陈胜略微沉吟,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这个年代,传世的兵书并不多。重生之后,陈胜也读了不少,比如《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张良还特意奉上《太公兵法》等许多古籍给自己阅读和讲解。
以陈胜如今的身份,这个年代已经流传的兵法都能搜罗到,基本上也都读过。记忆里,似乎并无这样的文字,所以多半是这位先生自己所著。
此篇是束伍令,束者约束,伍者军伍,写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陈胜默读两遍,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之感。再略微沉吟,突然想到这文字与秦军军规,以及严刑峻法的管理颇有相似之处,有融入法家思想的感觉。
莫非他是秦国人?陈胜再随手翻阅几篇,只觉此人对两军交战了如指掌,对秦军的特点似也很是熟悉,更断定了这个猜想。
陈胜脑中回忆秦末历史,有这样一本书,有这样一号人物吗?
突然间,陈胜脑中灵光一闪,笑道:“此书兵法精要不输于孙武、孙膑,若不流传后世,实在可惜,尉僚先生难道想埋没这呕心沥血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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