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这个念头。
况且此刻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滚滚追兵正向他袭来,无数军士怒吼着骑着战马,挟着摧山破石的气势突进着,那胯下的战马在夜色中也显得不太正常,黑色的线遍布周身,蹄下生风,黄土滚滚。
破墙之后无助的平民哭喊着逃命,陈述一时也有些愧疚,这些将被踩踏而死的人都是因他而死,但这股怜悯也只不过一瞬,手轻轻地触到地面,陈贵趴在肩上邪笑起来。
“这般宛若天上力士下凡的景象,真是壮观非常。”
言罢,陈述消失在了原地,马保的副将号令停下军队,看着横死在废墟间马保,下了马,用战袍裹住了马保的尸体。
一时间,哭嚎之声响彻夜色,副将抬着马保的尸体放在马上,天边已是有黎明破晓,他高举长剑,怒吼了起来。
“屠巫家!报血仇!”
“屠巫家!报血仇!”
战马此去不再停下,只往西边刚刚眠醒的军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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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一直往东边行了数十里才停下,有了巫力以后他施展《小鬼搬运术》持久了不少,颇有一振男人雄风之感。
刚从地下冒出头歇息片刻,陈贵就跳到了肩头,陈述看见这个青黑色的声音,顿时冷哼了一声。
“多亏了你,此行虽然受了些许内伤,惹毛了十万人,但我还是拿到了珍贵的缝尸术,谢谢你啊。”
陈贵嘿嘿一笑,也不在意陈述的阴阳怪气,只是跳到地上摸着地面,慢慢的从干涸的黄土上摸出了一小滩清水。
“喝吧。”
天下大旱,处处干涸,以前在军中都是打的井中得水,方圆百里一条可以驻扎营地的大河都没有,现在看见陈贵凭空生水的本事,陈述不免啧啧称奇。
手捧起水,陈述一饮而尽,陈贵则是有些得意,跳到陈述肩头拍了拍他的脑袋:“《小鬼搬运术》可不是你那般粗浅的使用,从万里之外搬运水气,这也不过是这道巫术的九牛一毛,搬运二字,才是这巫术的精髓。”
陈述若有所思,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陈贵开了口:“你对巫术颇有研究?真看不出来。”
“那是,我可是万能的。”
他都懒得去追究陈贵为何能懂这么多了,开口询问起了《浮游破茧》之术的奥秘,陈贵则是撇了撇嘴,跳起来打了陈述一下头。
“你问我秦巫怎么修炼成功的,你也不想想他是巫师,地位崇高,要啥有啥,营养充足,再看看你,一个逃犯,几天不到到处是伤,内伤外伤骨折,就差个进棺材就齐活了。”
“还问我为什么?你要是有强健的体魄,什么《浮游破茧》,破大象都轻轻松松。”
陈述转念一想,也是,秦巫的尸体甚至还有些许肚腩,养尊处优,哪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军医能比的,就连他那样,破茧之后都是奄奄一息,自己现在浑身是伤,只能靠着采的几株草药磨成药泥敷在伤口上,哪来足够的气血去破茧。
“是我想岔了,没算到这道巫术除了需要天赋,还要体魄并行,可惜正逢乱世,又怎么去养一副好体魄······”
话音至此,陈述就停了话,然后脸色变得惊喜。
“强健的体魄,那不是缝尸人的专场么?”
马上便翻阅记忆,想要把缝尸之术大小细节全都记下,但陈贵突然开口了。
“有人来了,还是巫师,四五个,驾着马车。”
言罢,化作黑烟,一溜烟儿躲进了囊室中,陈述赶忙站起身,跌跌撞撞想跑:“此时正午,又怎么会有人来这荒山野岭?”
“别跑了,他们发现你了。”
陈贵这么说,陈述也只能停下了脚步,看向茫茫的视野深处,热气蒸腾的荒原上,马车的影子渐渐显现,很快,只不过,拉车的是五只小鬼。
“看他们的方向,似乎是往马保的领地深处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