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计较礼节呢?他是想起了杨家弟兄和两个侍卫。这都是好帮手啊,要是还在寨里肯定能分担很多工作,也就不用把别人累成这样了。
“刘叔,这守城攻伐、调度等军中事宜,李清本就不明,如今也休论高下。自今日起李清也在你帐下听用。随来的张叔、袁叔也是旧识,麾下儿郎个个可堪大用。只是这些人等李清暂且另有安排,且当个伏兵用罢。”李清说道。
“可是制作轰天雷?”刘叔不经意地问道。
李清点点头,虽然早就想着要做炸弹,可李清还是很犹豫,倒不是他有什么妇人之仁,只是现在硝石的产地不在宋境内,而掌握在党项人手中,要是早把**拿出来亮相,叫党项人知道其中地秘密怎么办?大宋朝要论野战可不是游牧民族对手,全靠守城才能把游牧民族挡在境外,后世各地的城池再没有城墙这一说,就是因为在热兵器的年代,城墙已经没有作用了。
可刘叔并没把这个事看得很大,因为宋朝早就有火器了,还在京城设立了“广备攻城作”,专门就是生产火器地,而太宗朝的兵部令冯继升广制火箭,已经是军中的常备器械,仅延州的府库里就有火箭十万余支,而曾公亮在《武经总要》里就详细说明了毒药烟球、蒺藜火球及火炮等三种火器的制作方法和所用火药地配方,这根本就不是秘密。
刘叔不清楚能炸和能烧的区别有多大,不过他不看重也是有理由的,因为清风寨是他亲手所建,他手上有一座坚城,高大的城池对于手持冷兵器的攻城部队,就是越不过地山脉。
孙子兵法有云:攻城为下;为啥这么说?一座城池会不会被攻陷,要是撇开粮草地问题不说,它根本不在于攻守双方地兵力对比,而在于守城的人有没有坚强地意志,唐朝张巡以数千余疲惫之卒,面对十几万安禄山叛军的猛攻苦守睢阳两年就是明证,更不用说后世钓鱼城和襄阳之战里攻城的有多少蒙古人了。
这年头一般手持弓箭地有效射程也就是个几十米的距离,攻城还得仰射,还不能站在墙根下射,等箭飞到几十米高的城墙上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这叫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而且爬云梯的士兵几乎可以说毫无防范之力,而清风寨能有一战之力的汉子便有千人之多,更何况又添了两百多生力军,事急了谁说老弱妇孺不能守城?所以刘叔并没把一万党项大军很放在眼里。
而李清也和普通的后世人一样,认为宋朝的军队懦弱无能,不堪一战,但是这并不是事实,终宋一朝。用步军对骑兵哪怕是在野战中,上万人的交锋宋朝军队不敢说胜多败少,但立于不败之地的是绝大多数,只是给后世产生错觉地原因,是因为宋军缺少骑兵,面对地又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胜了往往只是击溃战。并不能给对方以多大的杀伤,对方逃了之后很快又可以卷土重来,而宋兵不能败。一败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还有一点,刘叔不是李清,他不怕李元昊,他随着王超老将军在边关镇守几十年,和契丹交锋还可说互有胜负,而对党项人,正式交兵大宋还没有败过,他哪会象李清那样把李元昊当成个战神看待?
不过看不起不代表他就忽视,他还是小心谨慎的很,毕竟外面是一万大军。尽管党项人都没什么动静,他还是连夜守在城头之上,李清本就心有愧疚,当即向刘叔请求他也留在城墙上帮着守,刘叔也不以为意,转头叫杜先生去安歇,而杜先生哈哈一笑。和衣躺在城楼上道:“我便在此陪陪三郎与刘叔罢。”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了,城外的党项人始终没有来攻城,这几天李清表现可乖了,制造火药地事情全交给安小哥和妙玄去负责,因为要说制作地具体事项人家都比他懂得还多些,他也觉得自己害死了几十条人命,有点羞于见人,每天都是抢着值夜班,和刘叔做个伴,也正好多请教些军中常识。
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折磨。
这一天下午他正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计若英和云三娘的肚子有多大了。一晃就是几个月过去,党项人好不容易等来了,却也不攻城,相反还是个长住地打算,这样岂不是要咱见不着亲生儿子出世?
说实话他虽然很恨李元昊,但心底里还是有些畏惧在里头。只盼李元昊见事不可为收兵回去就好。可现在不一样,一面陈兵过万把个巨大的威胁放你面前。一面还老叫你等,弄得李清现在只想党项人来攻城罢,刘叔在城头准备了那么多大锅,里面都是沸油,小四那干弟兄也做好了上千斤火药,干脆丁丁咣咣打一通收场好了。
只听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若风还真象一阵风一样卷到李清跟前,“哥,快起来罢,刘叔叫你上城头呢。”
“可是党项人来攻城了?攻得急不急,人多么?”李清从床上弹起,一叠声问道。
若风摇摇头,扯着李清就跑,李清想想也是,没理由在这辰光攻城,转眼就要天黑了,难道李元昊有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攻下清风寨?要能这样他早攻了。
一到了外面李清就楞了,只见清风寨的四周一道道浓烟冲天而起,难道李元昊要放火烧城?
城头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不光刘叔在,妙玄、杜先生、张叔和慕容一祯等人都在呢,连徐指挥使大伤未愈都叫人扶着上了城头,一见又是自己躲在一边偷懒,李清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这会也顾不上害臊,李清抱拳对各人一拱手,跑上城楼向外观瞧。
“**你大爷!李元昊你个王八羔子!你他妈比日本鬼子还狠啊!”才看了一眼,李清就破口大骂,这可不是李清少了修养,是外面的情形不用脏话骂骂还真的解不了心中之恨。
只见清风寨的四周都是火光熊熊,不用想,十几个分寨肯定被党项人一把火烧了,更绝的是无论天宇山方向还是就近的丘陵山谷,都是浓烟冲天,正是天干物燥,草木凋黄地季节,这一把火烧得无拘无束。
妈妈的,你做初一,人家就十五,谁叫清风寨烧了人家的大军粮秣?可那是我的分寨,我的树,我的小兔子啊,李清在城头跳着脚直骂,这才叫旧恨未消又添新仇,当初李清要刘叔多栽树的确是一句随口地话,因为后世延州这个地方是有名的黄土高坡,李清倒没想着未雨绸缪,只不过既然来了大宋,稍尽些人事也是好的,不曾想人家刘叔还认真执行了,这树一长出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看着叫人舒坦,李清想着要是花个几十年时间在延州到处植树,兴许到了后世环境会好一点,这也是件利在千秋的事情,咱总算做了好事。
现在可好,李元昊一把火烧个精光,人家这把火才叫放得淋漓尽致,不仅仅毁了那些树,看这火势怕连草都剩不下几根,更不要说小动物了,绝对无处藏身,不但没了利在千秋,恐怕黄土高坡啊西北风啥的还有提前降临的趋势,这不是叫咱留下千古骂名么?
得,李元昊,现在你不但欠我人命,你还欠我的树,欠我的草,你还我的小兔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