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尖叫,姬火兰全身燃起了火,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哀号不绝,其声凄惨无比。
此番异变让如影大骇,不忍再看,惊惶的眼眸朝破洞方向望去,却见一高大身影背著火光缓缓而来,分明就是……
“厉、厉戎?”噙著又惊又喜的眼泪,她泣声笑了。
老天!是他,他真的出现了!
神色酷寒,厉戎冷戾无情的睨睇引火自焚,倒在地上凄厉惨叫的姬火兰一眼,丝毫没有救人的打算,迅速抱起如影掉头就走,转眼间已经出了被烈焰吞噬的竹屋,远离在火舌范围外的安全之地。
“厉戎,她、她、她……”余惊未消,如影在他怀中结巴起来。
他不救姬火兰吗?
“救不成了!”心知怀中女人想问什么,厉戎面不改色的冷酷道,并且迅速解开她的穴道。
哼!其实真要救也不是下行,但就算救起来了,也只是个废人罢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理由救一个敌人!
这回,若不是他来得快,如影岂不是要葬身火海了?
妄想杀他的女人,姬火兰是自寻死路,死有余辜!
想到自己方才乍见大火时的惊怒心情,厉戎至今脸色依然铁青到难看至极。
“是吗……”听著哀号惨叫从凄厉到渐渐消失无声,想到那被火炙焚的人险些是自己时,如影脸色苍白如纸,一时心惊难以回神。
若不是厉戎,死在里头的就是自己了……
思及此,如影不自觉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衫,因使力而泛白的手还微微轻颤著。
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惊恐,厉戎松缓了紧绷的脸色,轻声探问:“吓著了?”
没有回话,她只是猛地紧紧抱住人,将自己埋在他温暖厚实的胸怀里,浑身微颤,不发一语。
见状,厉戎也没出声,却始终轻柔地抱著她,无声的给予安慰。
好一会儿后,如影渐渐平复心情,这才羞窘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像小娃儿般的被他横抱在怀,登时微微红了脸。“放、放我下来吧!”
“为什么?”见她面有羞色,厉戎扬起眉梢,眼含兴味道:“抱著也挺舒适的,不是吗?”
大火当前,而且又死了个人,他竟然有兴致逗她?
瞠大了眼瞪人,如影嗔恼道:“我、我又不是小娃儿!”光天化日下,任由他这样抱著,像话吗?
若让人瞧见了,多羞人!
喜见她渐渐能在自己面前表达出七情六欲,厉戎的嘴角微勾泛笑,迅速在红唇上印下一吻后,这才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
被偷了香,如影颊泛霞光,然而当视线又触及那片熊熊火光时,秀颜不禁又为之一黯……
那片火海,烧掉的不只是亲弟弟生前的住所,还有那封给她的绝笔信啊!
“怎么了?”再度敏锐的察觉到她心情的细微变化。
“平弟的东西……”怔怔地凝著大火时,如影有些哀伤。“全都烧毁了!”
眸光一闪,厉戎定定的凝著她黯然的神色不放。“你怎知这是你亲弟生前的居所?你想起些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不知不觉走来这儿,无意间才知道的。”摇了摇头,发现他似乎有些紧张,当下迟疑的探问:“厉戎,你不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若我说不希望呢?”新生的她活得较为开心快乐,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吧!
沉默了一下,如影反问:“我有可能恢复记忆吗?”
“机会微乎其微!”实话实说,厉戎没有隐瞒。
当时,夏大夫让她服下的孟婆草据说是没有解药可解的。
“这倒好,问题全都解决了。”不仅不觉得失落,如影反倒轻笑了起来。“瞧,你不想我恢复,我也下可能恢复,当然更加不可能想起什么啊!你刚刚的问题是白问了!”
未了,还难得俏皮的调侃他一下。
微愣了一下,随即厉戎也淡淡的笑了。
她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压抑著自己,从来不展现心底真正的情绪:可如今却变得豁达又看得开。
呵……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就在两人无声相视而笑中,随著冲天烈焰和浓烟,引来了堡内众多人前来查看,尤其俞飞更是跑第一个。
“堡主,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起火了?”一见厉戎,俞飞急忙询问,同时飞快指挥下人帮忙提水灭火。
“姬火兰。”看著众人忙著救火的喧闹样,厉戎只是淡淡的回答了这三个字。
“咦?”俞飞吓了一跳,急忙追问:“人呢?”
他娘的!还真被他给猜中,那女人真的潜进堡里了。
“死了!”看著大火,情绪毫无波动。
随著他的目光望去,俞飞心知肚明,暗中松了一口气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告了声退,便忙著和一群下属救火去了。
“走吧!”搂著人轻声催促,厉戎不欲让如影在这儿多待。
应一声,在温柔的搂拥下,如影若有所思的随他缓步离开,然而就在回房的途中,她突然细声叫唤,“厉戎……”
“嗯?”偏首凝目,静待下文。
“平弟葬在哪儿?”她想,她应该去祭拜的。
至于杀死平弟的真正凶手是谁,就让这秘密随著那封绝笔信和姬火兰的死,一起埋藏在大火中吧!
“明日,我带你去见他。”他明白她的心思。
“谢谢!”抬眸对他一笑,如影心中很是感谢。
她知道,他一定帮她妥善处理好后事,把平弟给安葬在风光明媚、安静祥和的好地方。
没有应声,两人又静静的并肩儿行走了好一会儿,蓦地,厉戎突然开口——
“十天后,我们举行婚礼。”不是询问,也不是商量,完全是宣告式的。
婚礼?
如影愣住,有点疑惑。“我们还没成亲吗?”
“尚未!”表情高深莫测。
可、可他之前说她是他的妻,况且两人连儿子都生了……
呆呆的看著他好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如影终于缓缓开口,“我想,我大概明白以前我为何想离开你了!”
“为何?”满含兴味,下耻下问。
“都还没成亲,没名没分的,你就坏我清白。”似嗔似怨的瞪他一眼,如影质问:“你一定没说你其实是爱著我的吧?”
“男人不说爱!”淡瞥她一记,厉戎皱眉。
至今这种肉麻话,他依然不可能说出口。
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如影如今还满喜欢和他抬杠的感觉。“我一定以为你根本不爱我,只把我当作是暖床的随便女子。”愈说,愈觉得错不了。
“我不会让暖床女子生养我的孩子!”郑重的澄清。
“你有对以前的我说过吗?”反问。
“……”陷入一阵沉默,无以反驳。
赢了!
暗自窃笑,佯装哀怨的指控。“以前的我一定很苦,常受你气,被你欺压,想想还真是可怜!”
“我想……”拖长了音调,唇角隐隐勾笑,淡淡的展开反击。“应该是我比较苦。”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喝闷醋,恼她的一颗心都放在那个病鬼的身上啊!
“胡说!一定是我比较苦……”下相信,微红著脸抗议。
“是我!”斩钉截铁。
“我不信!一定是我……”
“错了,是我!”
“是我!是我……”
细微的抬杠声随著两人的身影渐去渐远,凉爽微风中,有丝淡淡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