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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漫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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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才,小金宝不由分说拖著人家便走,沿著湖畔过来有太多好吃、好玩又好看的事物,一会儿便引走她的注意力,此时正跟人挤进树荫下玩「投壶」的游戏,把关莫语和窦来弟给抛在後头了。

    空气中带著春日的暖意,窦来弟深深呼吸,柔软地道——

    「不必客气。关相公远来是客,我只是略尽地主之谊。」呵呵,一颗水梨就把他打发了。

    他微偏著头,似是在笑,「你就这麽笃定我不是本地人?」

    这彷佛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问题,窦来弟毫不迟疑地点头,和他并肩步至湖边,而身後热闹的景象便成淡淡的妆点,衬托著两人。

    「你不是这儿的百姓。」她说著,把颊上的发丝塞到耳後,举止自然秀气,但啃梨的动作却率性得很,「第一,我没见过你;第二,你不认得我。」

    「喔?」

    他挑眉,从容地欣赏湖景,视线有意无意地扫向不远处的一座湖中亭台,亭里不知来了什麽达官贵人,十来名兵勇分立在湖畔通往亭台的曲桥上,层层把守著。

    忽地,听那小姑娘清润言语——

    「你别不相信。咱儿家里是经营镖局的,识得的人自然多如牛毛,在九江,连三岁娃儿都听过四海窦家的名号。可现下,你不知我,我也没瞧过你,哪还能说你是这儿的人呢?」

    闻言,他目光稍敛,见一只银鹭儿在湖心盘旋,倏地扑入湖面,再次飞起时,长嘴已掠起一条小鱼。

    「九江四海确实听过。」他颔首,瞥了她一眼,「原来是四海镖局的窦三姑娘,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小老儿称她三姑娘,小小姑娘唤她三姊,如此推算,身分再明确不过。

    内心暗暗一凛,方才小金宝对著他喳呼东喳呼西,除了姊妹两人的名字,其他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却不知这其中巧合。

    窦来弟巧肩耸了耸,六个姊妹里就属她天生肤白,春光映在颊上,又粉又嫩,直是白里透红。

    「呵呵什麽泰山不泰山的?这话你对我家阿爹说去吧!他魁梧壮硕,长得倒像一座山哩。」

    「你阿爹也在这儿?」他随口问出,双目不自觉又瞄向那座湖心亭台。

    「是呀,就在你盯著直瞧的那个地方。」

    窦来弟觑著男子的侧颜,原认为是陌生的两个人,没必要深入探究,可他这个人真是古怪,至於哪儿古怪?一时间却也说不上来。

    皱皱秀挺的鼻子,她继续道——

    「往年的祈福节,县太爷都得在法源寺的祈福法会开始前说上几句场面话,这几日,九江恰巧来了一位姓朱的巡抚大人,咱们县太爷官比人小、势比人微,今年的法会上,自然是请巡抚大人说话了。」

    略顿,她咬了一口梨,细嚼慢咽的,再度启口时,鼻中轻哼了两声,「我家阿爹一早就被官府派来的人硬是请到那处湖心亭台,说是巡抚大人和县太爷有要事与他相谈,祈福法会一结束,他们就直接窝到那儿去,还不准任何人接近。」

    要不是为了采办云姨的那张清单,她和小金宝心一横,说不准就潜进湖里,偷偷泅水过去听个明白仔细了。

    关莫语沉吟了会儿,眼瞳幽深,淡然开口,「那处亭台很不错,风景甚美,又不怕隔墙有耳。」

    窦来弟忍不住又哼了一声,「若光明行事,怕什麽隔墙有耳?当官的净爱摆官威,就我瞧来,这位巡抚大人也没啥儿好处值得说嘴。」

    他没说话,两人忽地沉默下来,尽管身後著实热闹,吆喝嘻笑声不绝於耳,窦来弟竟有种错觉——彷佛,她和他单独处在一个小小空间里。

    「你看著我干什麽?」洁美的下巴微抬,瞬也不瞬地瞪回去。

    这般直率的问话教他一怔,一会儿才见他摇摇头,略哑地道:「没什麽,只是好奇。」

    窦来弟两道细浓的眉顿时轻扬,但笑不语。

    他觉得好奇?呵呵她对他才感好奇呢。

    「妳不太像寻常的小姑娘。」他今天真有些反常,人家问什麽,他答什麽,人家没问什麽,他也忙著解释什麽。

    窦来弟笑出声来,清清脆脆,像风下的铃铛,「我不像小姑娘,难道还像七、八十岁的老婆婆不成?」

    他眉心拧了一下又松开,嘴角徐徐牵动,「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啦。」终於啃完水梨,窦来弟将果核儿「咚」地一声丢进湖里,拍拍两手,「你是想说我年纪虽小,却是老气横秋,想法古怪,没半点儿小姑娘该有的娇态,是也不是?是呀,我知道我脸蛋长得甜美可人,眼睛又清又亮,可惜少了美人该有的温柔雅气,大大剌剌的跟个男孩儿没两样,所以就不太像寻常的小姑娘罗。」

    那模样、那神态,老气横秋或者有那麽一丁点,想法古怪也多少有些,却是娇态十足、实质的美人胚子,她自己该当清楚,偏要说反话。

    关莫语有点难以消受她的性情,这麽突来一笔的,任谁也难招架。

    「窦姑娘误会在下了。」语气郑重无比。

    「是不是误会,你我心知肚明,还要狡辩吗?」

    这话一堵,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掀了掀唇竟是无语。

    窦来弟俏脸微沉,眸光陡然一锐,直瞪著他不放,见他抿著薄唇、峻颜满是疑惑,她竟哈哈大笑,引来不少注目。

    「哇哈哈哈你、你好严肃呵,我闹著玩的,这麽认真干什麽?呵呵呵」

    关莫语这会儿真是「莫可言语」了。

    那张心型脸容如此开怀,笑得眼睛眯成弯弯的弧线,柔软的刘海轻飘飘,还有菱红小嘴旁的小梨涡简直比比水梨还甜。

    思绪转到这儿,他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向手中啃至一半的梨,另一掌则缓缓地捂住胸口——

    心跳得太快了。

    「喂!傻了吗?想什麽想得出神了?」窦来弟带笑问,不知怎地,竟觉得他没那麽神秘了,倒有些憨气。

    一甩,他张大口两三下便解决了那半颗梨,连果核也吞得一乾二净,没留半点渣。

    「我想那位老人家应已将东西包裹妥当了。」他突兀地道,瞬息,淡淡的距离横在两人之间,那眉目又变得飘忽了。

    「多谢香梨,你我後会有期。」礼貌性地拱了拱手,他微微笑,转身便走。

    「喂!关莫」望著男子没入人群的背影,窦来弟声音陡止,不懂自己唤住他作什麽?

    两人仅是萍水相逢,是里一段小小的插曲,真要说来,只比陌生人熟那麽一点点,唤住他,又是为了什麽呢?

    她好笑地甩甩头,抬起脚将几颗小石子踢进湖中,溅起好几朵水花儿。

    「三姊三姊!瞧啊!我厉害不?!呵呵呵呵」此时,小金宝奋力挤出树下人潮,咚咚咚地朝这儿跑来,双臂里捧得满满的。

    「我连投十八轮的箭,每一支都投进壶口了,很厉害是不?呵呵呵呵咦?那个关莫语呢?跑哪儿去啦?」她四下张望著。

    「人家没空理睬咱们,挥手拂袖,潇洒离去也。」窦来弟双臂抱胸,说得云淡风轻,全然无谓。

    「唉唉,我还想请他吃麦芽糖哩,怎麽说走便走,太不够意思啦!」

    窦来弟没作回应,垂颈睨了眼她怀里杂七杂八的战利品,有纸鸢几只、扎花风车数把、麦芽糖少说也有三十支,再加上十来串腊肠、两条咸鱼和她肩上披的一块虎皮、头上戴的一顶羌皮帽把人家给搜括殆尽了。

    摇了摇头,她了然地道:「妳呵,又害得摆摊的大叔边哭边跪地求你走,对不对?」

    金宝憨笑,脸蛋红扑扑,「三姊,给我五两银子。」

    「干啥?」

    「呵呵,给那个大叔啰,他脸色发青,都快厥过去了,很可怜耶。」

    窦来弟猛地敲了她一记爆栗,见她疼得哀哀叫,冷哼著道:「遇上妳这小煞星,弄得血本无归、倾家荡产,不可怜也难。」

    「呜呜呜人家是小煞星,那三姊肯定就是大煞星,还是金光闪闪的那一种」小金宝揪著眉,撇撇嘴,胡乱嘟哝著,「没头没脑就端出本事,把人整得七荤八素、暗无天日的是跟云姨学的」

    「你叽叽咕咕说什麽来著?」窦来弟两手自然地支在腰上,放软音调,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没、没有!我啥儿都没说!」

    「我听见了,你说我坏话。」

    「没有没有!哇——」见窦来弟抬起手又要来记狠敲,小金宝吓得拔腿就跑,怀里的麦芽糖东掉一支、西落一根的,越来越少,不是被其他的孩子拾去,就是被大人给踩了,真是痛心疾首啊。

    「呜呜呜可怜的阿宝、可怜的麦芽糖、可怜的关莫语呵!」

    「胡嚷嚷什麽?又关关莫语啥儿事了?!」窦来弟瞪大美眸,追人的步伐陡地顿下。

    藉著几个游人作屏障,小金宝放胆嚷著,「怎麽不相干啦?!肯定是三姊把人家吓跑的!呜呜呜好可怜」

    「窦金宝,有种别跑!」

    「呵呵呵」又不是阿呆,不跑干啥儿?!等著吃爆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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