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给他生动的描述吸引,很少人能这么传神地绘画出太阳系中星体的距离,尽管我们知道确实的数字,但那种数字是习惯了地球上空间的人所难以理解的。
卡林栋加强了语气道:“在这个缩小的模型里,太阳的直径是四十六尺,离开地球一里远。而太阳系最外围的行星‘冥王星’,和我们地球的距离是三十七里……”
众人再次哗然。想起人类目前到达最远的地方,只是这个模型里十二尺许距离的月亮,所以只是太阳系的广阔空间,已是人类不能想象的距离。
卡林栋道:“在这个模型里,最接近我们的另一颗恒星,将会大约十六万里外……”
学生们惊叹不已,这是令人难以相信的空间比例。
卡林栋微笑道:“在目前来说,没有一种速度,比光前进得更快,光每秒钟的速度大约为三亿米;以这样的速度,还要四年多的时间,才有抵达那离开我们最接近的另一颗恒星—
—另一颗太阳,所以目前所为的太空旅行,只是痴人说梦。”
前排的学生发问道:“假设我们能达到光速,那么太空旅行不是可以成事了吗?”
卡林栋成竹在胸地从容笑道:“这位同学大概不能从每秒钟三亿米上领悟光的速度,让我举个例子,以光的速度,每秒种可以绕地球走上七周半,那是人类任何最快的工具也远远及不上的速度。”
另一个女学生道:“在昨天才闭幕的研讨会上,博士曾声言不久将发表打破光速的理论,那太空旅行不是智珠在握吗?”
卡林栋面上现出兴奋的神情道:“不!你错了,假设我们能打破光速,我们将去不了这宇宙内任何一个地方。”
大课室里数百名学生一齐骚动起来,卡林栋的说话明显地犯了逻辑上的错误,如果能超越光速,自然能更快地到达其他地方,怎会甚么地方也去不到。
凌渡宇和卓楚媛也露出有兴趣的神情。
卡林栋的眼光越过一排一排的学生,盯着坐在最后排的凌渡宇,带点挑战的口吻道:
“这位凌渡宇先生是个非凡的人,或者他可以代我回答你们。”
众学生纷纷转过头来,望向凌渡宇和他身边明艳照人的卓楚媛。
凌渡宇心中升起一种奇怪之极的感觉,卡林栋这样说,分明他得到了有关凌渡宇的资料。资料从何而来?假若是来自积克处,卡林栋自应小心掩饰,而目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自然是他不虞凌渡宇可以查探到他和积克间的勾当,但是为什么前此他却是那般步步为营呢?
卡林栋进迫道:“凌先生,我们等待你的回答。”
有些学生更发出嘲弄的笑声,表示不相信凌渡宇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卓楚媛见到凌渡宇皱眉不语,微笑抗议道:“研讨会上的专家们对博士即要发表的理论,也表示了刮目以待,博士你不是期望我们可以代你说出心中的话吧!”
这几句话说得巧妙,暗示凌渡宇不知道卡林栋的推论是理所当然的事。
卡林栋笑道:“凌先生是不同的,我们等待他的高见。”
凌渡宇忽地直感到卡林栋的蓄意试探他的虚实,这样做有何目的?
凌渡宇淡淡笑道:“我想博士说的‘不能达到这宇宙的任何地方’,是拽当超越了光速后,我们将会抵达另一个宇宙里,是吗?卡林栋博士。”
众人一阵低语,都不明白凌渡宇在说甚么。
卡林栋面容平静无波,道:“请继续下去。”
凌渡宇轻松地道:“我们这个宇宙之所以存在,或者说,之所以存在于我们人类的眼前,是因为分子组织成了物质,而物质之所以存在,是基于分子间不同的排列和运动,而变化出宇宙各种各样的物质,由最坚硬的矿物,以至最没质量的光,代表了分子不同的排列和运动的速度。据爱因斯坦的理论,光是速度的极限,没有一种分子能运动得比光更快,这种极限,亦成了我们宇宙的最上限。假设这种上限被打破,我们便能冲出我们这个宇宙,或者说冲出这个速度层次的限制,到达超越了这宇宙的层次,到达另一个宇宙里。”
凌渡宇眼睛缓缓扫视课堂内的学生们,道:“看到了光以外的东西。”
众人忽地静了下来。
凌渡宇说的就是“多元宇宙”,或者“异次元宇宙”、“平行宇宙”的观念,这假设了我们这个现实宇宙之外,还共同存在了其他的宇宙,只不过从未有人像凌渡宇般以打破光速来推论出另外一些宇宙的存在。
我们所以能以目视物,全因为对光的感应,假设我们能超越光速,岂不是可以看到光以外的世界,看到我们从未“看”到的东西。
爱因斯坦认为没有任何物质可以打破光速,换句话,我们将永远被困在现实宇宙的囚笼里,困在光的速度里。假设卡林栋真能提出打破光速的理论和方法,人类将可畅游其他的宇宙,那种情形,想想也令人兴奋。
由此亦可见,假设卡林栋真能提出那样的理论和方法,他将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巨人。
卡林栋面上现出很兴奋的神色,道:“你说得非常好,我很高兴,真是非常高兴。当适当的时机的来临,我会找你。”
凌渡宇对他的说法大惑不解,知他意有所指,偏又不知他在说甚么。
卡林栋面容一整,提高声音道:“各位!我很高兴你们来听这学期最后的一课,也是我教学生涯的最后一课……”
众学生一齐哗然,纷纷追问卡林栋为何不继续授教。
卡林栋道:“我很感谢你们的爱戴,也非常享受和你们一起的时光,可是很多重要的事在等待着我……”
他这句话还未完,一位亭亭玉立的长发年青女子,走上讲台,在他面颊亲吻一下,道:
“你真是美妙极了!”
卡林栋面上泛起慈祥的笑容,向众人介绍道:“各位!这是我的女儿莎菲,刚从奥地利音乐学院毕业回来,我特地邀请她来听我这最后一课……”
卓楚媛早听过卡林栋提及他这个女儿,定睛一看,果然面形和身形和自己有数分相似,卡林栋对她疼爱得很。
午饭时,凌卓两人在餐馆内和金统碰面。
金统道:“卡林栋那老狐狸怎样了?”
卓楚媛道:“听了他一堂课,还差点给他难倒了。”
金统道:“有没有问出些甚么眉目来?”
卓楚媛嗔道:“你也知他是老狐狸,我们能套出些什么东西来?”
金统叹了一口气道:“罗拔派人日夜不停地监视了他三个星期,那家伙居然打电话给总统,你知吗?他是国际性的权威学者,又得过诺贝尔奖,所以上头传令下来除非证据确鉴,否则绝不能骚拢他。”
凌渡宇道:“你或罗拔不会一点功夫也不做吧?”
金统笑了起来道:“你太了解我了,虽然取消了对他二十四小时的监视,但他实验所一个助理员却给我用重金收买了,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全逃不出我的掌心。”
凌卓两人精神一振,道:“有什么消息?”
金统道:“实验操作正常,没有任何迹象显示积克和卡林栋有联系,唯一不同的是卡林栋减少了早上回实验室的时间,改而在晚上工作……噢!还有,卡林栋这一轮赌运亨通,赢了好几大笔钱,都给他用在急冻的设备上。目下他正在建设一个更完美的急冻设备,接近完成的阶段了。”
卓楚媛道:“你可否调查一下卡林栋以往有没有赌博的习惯?”
金统道:“我早问过了,他一向不沾手任何赌博,我也觉得奇怪,但这总不成犯罪的理由,除非他和积克一齐去赌博……”
凌渡宇道:“我们对卡林栋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所以完全想不出积克为何要找上了他,也想不出卡林栋为何维护积克?”
金统道:“会否卡林栋和积克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太过多疑了,或者只是积克对他的冷冻学和实验室感兴趣,而卡林栋本人则什么也不知道。”
凌渡宇站起来,道:“空言无益,我决意从卡林栋处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