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美妇也红了眼睛,再次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举起了酒杯,说道:“太抱歉了,我竟不知道你们竟然遭遇了这种事情,小女子自罚一杯!”
说完,衣袖遮脸,仰头,酒水一饮而尽。许是酒水过辣,或是被戏班的经历打动,可以看见美妇眼底氤氲的伤悲。
这时,房不凡才好好地打量这一位怡春楼的老鸨。她略施粉黛却动人心魄,细观之下,虽有眼角的细纹、眼下的泪沟,却平添一份亲自之感。皮肤白皙,琼鼻小嘴,标准的美人。
说完,她继续开口道:“在下名为林春柔,这个怡春楼便是被我买下的。原本我乃怡春楼的清倌,被赎回后,当上了夫人。但是没想到,平日温文尔雅的丈夫,不成想竟是衣冠禽兽,平日里有任何不满,便会对我拳交相向!”
说着,挽起自己的衣袖。只见宽大的衣袖下,竟是一双布满青痕的手。
“于是我便偷偷瞒着他,买下了昔日的怡春楼。只有在怡春楼里,才能想起之前快乐的时光,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活人,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物品。”
说着,林春柔抹去了眼底的悲伤,略带轻松却苦涩地语气开口道:“只是,自打经营着这家怡春楼,生意也日渐衰败,只是怕不久,便不得已要发卖了!不然若是被我家夫君知晓我又跑回这里,还花了大价钱在这,怕又是......几夜失眠了。我真的是,似乎把什么都搞砸了!”
一旁的胖女子哼气开口道:“才不是呢,春柔姐把怡春楼买下来后,十分照顾我们这些下人。平常只要有客人欺负我们,二话不说,就叫护院把这些人撵了出去,而且再也没有发生过强人所难之事,也没有猥琐偷腥的行为,因为这些人都被打了出去!只是因此流失了大量的客源,外面的名声也因此败落,生意这才一落千丈。而且过分的是,竟然有的人不领情,暗地因为钱而偷偷投靠了别的青楼!虽然日子过的是有点清淡,但却十分快乐!如今,我们楼内没有一个红倌,只有靠卖艺为生的清倌。”
房不凡看向这个胖女子,就是她,早上误以为她是老鸨,还言语不善。不过房不凡这时也不恼,知道了前因后果,对这个胖丫头挺欣赏的。你说生意都这么惨淡,你咋还这么胖呢?一米六的身高,体重估计得有百四十来斤。
林春柔也注意到大家的目光,于是便笑着介绍道:“这个丫头是我当时的丫鬟,叫大丫。原本我出嫁之时便想一起赎回来,但我夫君嫌青楼之身,坚决不肯,便一直留在这。我当时就该想到,青楼的身份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而他是肯定不会接纳我的过往,而我却被一时的幸福蒙蔽了心。”
大丫拉起林春柔的手,安慰道:“小姐别这么说,不珍惜你这么一个好的人,是他的损失!”说着,便转头对着房不凡说道,“我以前叫大丫,现在还叫大丫。现在我可是这怡春楼的龟公兼采买,对外也是青楼的老鸨,可别惹我哈!”
这时,一个侏儒男子跳了出来,“哈哈哈哈,别人一看你体型就不敢欺负你呀!”
这个男子约莫一米多高,四肢短小,头大,皮肤黝黑,看起来约莫有三十又几的年龄。他介绍道:“我是罗斯,是怡春楼的护院头头,呐,这一圈站着的十位身强力壮的青年,都是我的手下!”
后来根据他们的介绍,原来罗斯跟这十位青年都曾是乞儿,而罗斯年长他们十几岁,虽然身材矮小,却为人机灵,消息灵通,因此不愁吃喝,便时不时照顾着这十位乞儿。后来靠着怡春楼的救助度日,暗地里也负责起怡春楼的安保,长久以来,便让他们当了护院。而这十位护院没有特定的名字,不过为了方便,就按年龄排序称呼,大一、大二、大三、一直到大十。
大丫立即反舌道:“呸,你个小矮子,怎么,想打架吗?你要跳起来打我膝盖吗?”
“呵呵呵呵呵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是一旁一位紫衣女子传出的。只见女子神色恬静,五官秀丽,给人一股温婉之感。只见女子一双白净修长的手轻掩小嘴,笑道:“你们两个别再拿对方的这一点开玩笑了。”
大丫立马抱住女子的胳膊说道:“还不是琴娘做得菜太好吃了!而且不吃的话,也是被倒掉,太浪费了!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来,哪怕是吃上一口琴娘的饭菜,也能留住人!哼,反正可惜的是他们!”’
琴娘笑着点了一点大丫的额头,“贫嘴,”对着大伙说道:“欢迎你们,你们叫我琴娘就可以了,我在怡春楼也快二十年了,是一名琴师及乐师。不过近期也肩负起厨师的责任,这些都是我做的,还好吧?”
“琴娘做的菜最好吃了,比蓝雀楼的还要好吃!”一个圆脸的小丫头说道。
“今晚不仅有红烧狮子头,还有烤鹅,佛跳墙,这些都是平时难得的美食!真的太棒了!”另一个稍微瘦弱一点的小丫头答道。
林春柔见状,笑骂了一句,“人家是问他们又不是问你们,你们还插嘴,让你们见笑了,这两位是我的丫鬟。她是花好,”指着那名稍瘦弱的小丫头说道,“而她是月圆。此二人合在一起便是花好月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