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渔民也常常冒充倭寇,这样即使被官府抓到,只要死不开口,官府审不出来,便只是当作倭寇处死,如此就不会连累到整个家族。
这大概又是陈思盼的人出来打劫了,云齐心中暗想,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那老者见云齐似乎不相信的模样,着急道:“我说小哥啊,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听说在县城那里杀了好几百人呢,你可千万别去,还是跟我们躲一躲吧!”
云齐向老者拱手致谢道:“多谢老人家,我会小心的,但我要急着赶路,不可久留,再说,也不一定会那么巧会遇到他们的,是吧?”
老者焦急地一顿拐杖道:“小哥啊,什么也不比命贵重啊,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听老人家的话,对你没坏处。”
云齐听出了老人家的关心和着急,不由大为感动,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海螺,这是云齐平时收集的,准备带回去作为小礼物分给街坊们玩的,递给了小男孩,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对老人家道:“老人家,你们赶紧走吧,别担心我了,我不怕倭寇的。”
说完,不等老人劝说的话出口,就转身牵着毛驴离开了。
老人狠狠一跺脚,看着渐渐远去的云齐,一脸惋惜。
“呜……”小男孩将海螺放到嘴边,使劲一吹,那海螺居然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传出去很远,男孩高兴得似乎得到了一个心爱的宝贝,不停放在嘴上吹着。
听到海螺的声音,云齐将手指塞进嘴里,响亮地打了一声口哨,在船上的时候,口哨与灯光是最常用的联络方式,云齐的这一声口哨既脆又尖,惊得林中的鸟儿纷纷飞起,在天空中匝飞一圈,又在不远处落了下来。
逃难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看着云齐的眼光忽然变得有些恐惧,大人小孩不由贴着山壁向前加快了移动的脚步,甚至还有一些人指指点点,目前闪烁,不敢与云齐相对。
略一思索,云齐便知道了原因,这些村民大概是把云齐当成强盗了,以为云齐在联络同伴呢,云齐想解释,却见那些人如见瘟疫一般逃离,无人听他解释,只好自嘲地笑笑,骑上毛驴,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到傍晚时分,云齐来到一个小村子,本想到村中借宿一晚,却不想走遍整个村子,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几条狗在村里游荡,看到生人来了,汪汪吠了几声。
大概这就是那个老者他们的村子吧,云齐心中暗想。
没有人倒也省事,这借宿之事就好解决了,全村这么大,随便到哪家都可以对付一晚,现在正是夏天,铺盖倒不重要,只要没有蚊虫,这一夜倒是可以对付。
在村中找了一家比较富裕的房子,看到大门挂了一把大锁,云齐也不愿意破坏,便从围墙上翻越了进去,反正只住一晚,有这把大锁,正好自己晚上还可以睡得香甜些,不怕野狗冲进来咬着了自己。
屋前屋后搜索了一番,四周空无一人,也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下,但床和蚊帐都在,锅碗瓢盆也在,云齐这才满意地回过头去,走到门口,将其中的一扇门从门轴里卸下,将拴在门外的驴牵进来,院内正好有一个牲口棚,看样子原来这家以前养过几头羊,牲口棚有点矮,毛驴进去却没有任何问题。云齐将毛驴在牲口棚里系好,又回头将卸下的大门装了回去,这才放心地拍了拍手,向堂屋走去。
简单洗漱一番,又给毛驴喂了些草料,这才拿出路上准备的干粮,随意填了一下肚子。
院子里有几垄菜畦,种着些瓜果,云齐顺手摘了几个,用井水冲洗之后,嘎吱嘎吱咬下去,伴着干巴巴的干粮,倒也吃得香甜。
山里的夜很奇特,那星星似乎离得很近,又似乎离得很远,今夜无月,于是星光便显得更加晶莹夺目了,云齐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光,想起了和步藏一起的日子。
那个时候,自己和步藏常常睡在一张床上,两人数着天上的星星,或者互相说些只有他们两人才有的秘密,然后进入梦乡,那时候的星星也和今天一样多,一样明,不知道步藏现在长多高了,还会不会经常想起自己这个哥哥来。
不知什么时候,云齐睡意袭来,沉沉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忽然有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将睡梦中的云齐一下子惊醒,云齐忙伸手将靠在床边的长棍握在手中,侧耳细听。
原本寂静无声的村庄忽然有了无数说话的声音,那声音云齐很熟悉,又很陌生。
在这一两年跑船过程中,云齐去过很多地方,接触了很多地方的人,他自然听过这种语言,但他一直都只能听懂这语言里一些简单的词,并不会说,在他出海时,还曾经到过说这种语言的地方。
这个地方,叫日本。
今天,来的竟然是真的倭寇,而不是沿海的那些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