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徽宗就指了指杨光华桌子上的那一摞没来及收拾、依然散着的材料,说:“你过去看看,看看那一摞是什么东西,看看他们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梁师成顺着徽宗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些弹劾材料,便趋步向前,只搭了一眼儿就明白了。他不再往下看,而是回身来到徽宗跟前说:“皇上啊,您何必为这事生气?那些御使,都只不过是您手下的小小臣子而已,还能翻得起什么浪花?说白了,他们不就是您的一件工具吗?您想用就用,想大用就大用,想小用就小用,不想用就扔掉嘛,还不都是您说了算、随您的兴所定吗?再说,气大伤身,伤了身体,首先是您自己不好受,百病气上生啊。生气可是既伤身也伤心呐。咱不能跟自己过意不去啊,咱保重好了身体,才能做好咱这皇上,坐稳咱的江山,咱也才能享受这美好的生活,对吧,皇上?您看把您气的,哎哟喂!这可怎么得了?”
说着,梁师成就转到徽宗的背后,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徽宗的后背,然后两手微微伸展、又拢起,呈空心状,轻轻的拍打着,从上往下,一直拍到后腰;又从下往上,一直拍到颈部,犹如妈妈拍打婴儿、哄着孩子安睡一样,一边拍一边轻柔地说,“皇上,您一定消消气,万事有臣在,您只管吩咐,只管说,臣一定会按您的意思,把事情都办得妥妥的。”
徽宗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又喝了一口茶水,再深深的叹口气,说到:“师成啊,今天真的是把朕气死了。这些人啊,唉!朕叫你来呢,问你两个事儿:一个是国库里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钱?”
梁师成一听皇上问这话,心里就想,你还问钱呀,国库里什么时候有过钱呀?臣以前也听说大宋朝富得流油,可从我接手当上户部尚书,国库里就没有存下过钱,都是花一文,都要现从下边往上调,四处筹集,整天为这筹钱的事,我都愁白头了!可是,能这样对皇上说吗?不能呀!他只得说:“皇上,咱们国家大着呢,咱们国家富着呢,有的是钱,就算一时没有钱,您也不用担心,也不用操心。这事啊,有臣呢,臣会想办法的。您是皇上啊,一国之君要花钱,臣要是不能办到,那还要臣做什么?”
徽宗一听这话,觉得心里一下就踏实了,浑身立刻就轻松了不少。便说:“啊,有你户部尚书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也不用再担心了。那朕问你第二句话,你可知道杨光华,他外面有没有女人?朕赐给他的那个小宫女,他有没有纳房啊?还有你给我搞清楚,杨光华在地呀、钱呀,还有胡乱提提拔官员啊,这些事上他有没有问题?”
梁师成一进来没看到杨光华,就觉得有点奇怪,现在徽宗又问起这些事儿来,他就更加难以理解了。
当然,从徽宗来说,他毕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皇上了,更不是那个没有一点城府没有一点心机的青年天子了。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给自己信任的臣子说,心里有什么都藏不住掖不住,一高兴就往外扔。他已经有了很深的城府,也有了不少心机。他向梁师成专门了解杨光华的情况,就是充分的体现。梁师成不但跟皇上的心靠得最近,感情最铁,而且,梁师成手下有一支特别队伍,是只有皇上和梁师成自己清楚,任何别人都不知道的。当然,杨光华已经知道,这事同样也是徽宗和梁师成所不知情的。
梁师成知道,皇上问的这些,杨光华一概没有问题,并且杨光华没有任何违反朝廷规矩和法律的事。但是梁师成却说:“启禀皇上,据臣此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您问的这些似乎都没什么问题。但以前掌握的情况并不全面,也不够充分。臣回去立即让手下人再去充分的了解,全面的调查,三天之内给皇上一个答复,能行吗?”
徽宗点点头,“行,你尽快吧。朕特别叮嘱你一句话啊,杨光华呢,朕已经把他赶回家了,叫他回家去反思,让你手下的人多往杨光华家里跑着点,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及时的给朕反馈。特别是,要全面了解刚才朕说的那些方面的情况。一定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更要高度保密。另外,国库里无论任何时候要保证不缺钱,尤其是不能缺了朕花的钱。”
梁师成忙作揖说道,“皇上您尽管放心,您一万个放心,就算是朝廷的所有事情都停摆,也不会耽误皇上您花钱。”
徽宗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语气也轻松了不少,说:“好啊,有你执掌着户部,朕就放心也安心。嗯,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