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大公子来,叫他赶快。”
一会儿,张维迎的大公子张静安进来了,他年约四十长得五官端正跟张维迎甚为相似,平常喜欢结交朋友尤其是一时不得志之人,在京中颇有侠名。可能是听到了消息,给父母请安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不自然。张维迎叹了口气说:“今天皇上赏了你五百两银子酬谢为父的功劳,你知道吗?”
张静安回答道:“听说了这事,还听说皇上跟以往不一样了。”
张维迎皱眉道:“皇上不是我们可以随便议论的,不过正是皇上的话才促使我决定把爵位传给你兄弟而不是你。”
见张静安不作声,张维迎说道:“先祖张玉随成祖靖难立下大功才有了张家这么多代的荣耀,但从太祖开始那么多的公侯一直到现在还有几家?为什么那些人会获罪败家你知道吗?”
张静安本来垂头站在一边,这时抬头问道:“请父亲明示。”
张维迎说道:“因为他们都忘了自己的本份,我们是武将不是文官,只需要让皇上用得顺手、用得放心而不是需要有什么治国安帮的良策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怎么让皇上用得顺手、用得放心?一方面就是要多学习如何带兵打仗让皇上用得顺手,另一方面要少结交朋友皇上才能放心。”
张静安说:“儿子不敢犯忌讳,平时结交的多是些普通人,朝中大员和宫中内官从不招惹。”
张维迎叹息一声道:“没有天生的大官,都是从普通人上来的,如果你的朋友中有人发达了,皇上还会信任你吗?我们这样的人家只有当孤臣,孤臣皇上才能信任,皇上的信任才是张家持久不衰的秘诀啊。”
张静安沉默了一阵说:“儿子明白了,父亲是为张家的今后考虑,儿子很惭愧没有听父亲的教诲。”
看着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夜色张维迎说:“皇上知道你喜欢交友赏了你五百两,而让我赏些什么给你兄弟应该也有这个意思。手心手背都是肉,为父也不亏你,我死之后家产你得七成。”
这时,大理寺监狱的一个小单间里,魏忠贤正在喝着小酒,桌上下酒菜不多但都很精致,魏公公虽然身为阶下囚,但旁边倒酒的人却是司礼监掌印王体乾。魏忠贤喝了口酒然后斜着眼睛看了看王体乾说:
“咱家看人一向很准,却没有看出来老王你还有这一手,今天叫你带人去乾清宫你却把人带到西校场。”
王体乾干笑了一声说道:“瞧你说的,俺老王有今天还不是靠魏公公你么?今天的事你错怪我了,皇后给我皇上亲笔写的圣旨我怎么敢不听?你又陪皇上上朝去了也没法通知你。再说了,凭那些在西校场站个半天都会晕倒一半的废物能做什么?还能造反不成?张维迎那几千人可就在宫外不远。”
魏忠贤叹息了一声说:“你说的没错,你现在来看我是个什么意思?听说家都被抄了,皇上还有什么旨意?”
王体乾说:“钱财是身外之物,皇上的信任才是最最重要的。”
魏忠贤说:“皇上都把我关起来了还会念旧情?”
王体乾说:“我认为皇上不是念旧情,旧情这东西呢就像旧袜子,好就用不好丢都嫌脏手。奉圣夫人跟皇上的情份比你旧吧?直接拉出去跟她儿子和兄弟一起埋了,现在估计正填土呢。”
魏忠贤急忙问:“那皇上会怎么对付我?”
王体乾说:“我估计皇上是看你有用,叫你吃了赏给你的酒跟我进宫见他呢。”
魏忠贤疑惑地说:“我还有用?我自己都看不出来我现在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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