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黄石寨六奇阁,以‘奇兵、奇人、奇药、奇毒、奇阵、奇规’闻名——这两个地方的掌门,有圣医、神医之称,医术高明冠绝武林,在下亦为江湖中人,对他们仰慕已久,幼时曾分别随父造访,对两个医道世家也了解颇多,只是……女郎为何提及此事?”
虹猫话音方落,却听噗嗤一声,原是缇衣少女身后的碧衫女子忍俊不禁,笑开了花。
缇衣少女眉心略蹙,回顾诫道:“阿茹,不得无礼。”
“女郎,阿茹知错了。”碧衫女子低头咬唇,待缇衣少女不再瞧她,偷偷背着少女噘嘴瞪了虹猫一眼,别有种天真活泼的玲珑之韵。
缇衣少女听得此言,脸色稍霁:“阿茹,把药放下,你去奉告父亲,便云虹公子已然醒转,请父亲少待,阿雪与虹公子便去给他请安。”
“唯。”碧衫女子小步上前,将端了许久的汤药放在矮几上,顺带又暗含不忿与戏谑地乜视虹猫,方颇有些意犹未尽地躬身出屋,掩上了门。
缇衣少女待她走远,对虹猫摇首道:“阿茹虽是阿雪的侍女,却与阿雪自幼相伴,素日嬉闹惯了不懂事,虹郎见笑,还望勿怪。”
虹猫纵觉那阿茹乐得莫名,但没有多想,他连连摆手,只道自己说错了话,当给女郎赔礼。
“虹郎仍不识自己身处何方么?”缇衣少女沉默片刻,讶异地问道,她丽眸一转,窥见虹猫怔愣的模样,不由莞尔道,“本女郎乃五济堂掌门之女——黎澜雪。”
她又行了一礼,与先前的文雅端方不同,平白多了抹狡黠的味道:“虹猫少侠,幸会幸会!”
虹猫突闻此地便是五济堂,惊得无言以对,又想到他身在五济堂而不明,妄言了解尊崇,尤其还道曾经登门拜访,语毕被五济堂的婢女嘲笑了竟仍不自知,恐怕面前这位掌门之女也会把他看成那等自吹自擂的浮夸之徒。虹猫思及此处窘迫至极,一时面红耳赤,仿佛涂了胭脂。
见虹猫难为情的模样,缇衣少女亦忍俊不禁。
虹猫被少女开怀的笑颜感染,不知不觉在内心深处抚平对父亲的怀念与痛苦,放下对未来的忧惴与踌躇——他亦哂,释然而舒怀。
顷刻,朗朗笑声携着虚幻的真情回荡室中,于无意间拨动了彼此的心弦。
盈盈解颐6,莞莞秀靥,于或近或远尝罹厄境的他们本为石破天惊之举,此刻做来却莫名自然,仿佛他们本该如此,既无须运筹帷幄,计取天下;亦无须报仇雪耻,统率武林。
他们,只是失去童年的孩子,在某个注定也意外的契机里忘记背负的一切,毫无顾忌地相视开颜。
屋外,碧衫女子贴门静立,俟背后笑语渐盛,她方远离数步之遥的窗户,反向绕路行往前院,于中庭角落里的一棵大树下站定。
她面上添了几分露骨的厌恶,抬手抵住大树主干,用力推了推,把茂盛的枝叶摇得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