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医馆（八）

    傍晚时分，牡丹城上空由远及近响起阵阵雷声。西北风卷着乌云层层压近，可惜风雨欲来的西北，满天飘着塑料袋。

    洛家医馆屋里比平时提前暗了一大截，洛丫丫一边闻着空气里土腥味，一边对肘着下巴百无聊赖看着门口塑料袋云卷云舒。

    “喵”，老橘猫在桌面迈着优雅的猫步，上踱到洛丫丫旁边“雷声大雨点小，我看这天呀下不了几滴雨。丫丫，我们关门休息吧，我看也不会有什么病人了。”

    洛家医馆现在只有老橘猫和洛丫丫，洛槐清和陈九叔不知道干嘛去了。洛丫丫听老橘猫的话暗想，平时也多少人嘛。这时一个破塑料袋随着风卷进医馆。洛丫丫看着一地灰尘，觉得关门闭诊是个不错选择。

    洛丫丫从洛家医馆门口伸头看了看天，说了声奇怪，头顶上的乌云怎么会有一束光？

    “喵…”猫崽叫了一声，“快点关门了。”

    “知道了，知道了…”洛丫丫嫌猫崽自从会说话越来越婆妈了。突然一道闪电，惊的洛丫丫差点把门锁砸倒脚上，嘴里嘟囔“动静够大。”蹲下拾起锁子。一抬头，什么时候，之前遇到那只阔耳狐就在门口对面马路上定定看着她。马路上人来人往忙着奔跑回家的人竟然无一人看到它。

    洛丫丫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空，觉得头晕眼花，闭目片刻，再次睁开眼睛，确定那只阔耳狐还在，它闪烁着一双亮锃锃的眼睛，好像会说话。看到洛丫丫确实注意到它后转身跑开。

    洛丫丫觉得它是让自己跟着它。难道它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洛丫丫顾不得解释太多回头对猫崽喊了句“我出去下。”便尾随阔耳狐方向跑出去。

    此刻，陶家祖传中医诊所门口，陶彩宏送走最后一位病人，也抬头看了看天，皱着眉头，伸手捂着鼻孔。想也不想也准备关诊休息。转身瞟了眼洛家医馆，看到洛丫丫行如木偶穿过马路，进入一条小巷道。

    陶彩宏心里暗叫到，“不好。”招呼诊所里的伙计看着诊所，自己偷偷跟上洛丫丫……

    洛丫丫好不容易追上阔耳狐，见它趴在一条巷道口，跟上去蹲在它旁边问道，“你是让我帮什么忙吗？”

    阔耳狐没有搭理她，洛丫丫顺着阔耳狐的目光看过去。怎么是这里——是已经废弃多年的三中。很多年以前这里有两个女孩手拉手跳楼后，学校生源越来越差，最后索性关了。所有学生都集中在其他两所中学。后来听说这里半夜总有女孩哭声，人心惶惶周边的人能搬的都搬了，空出好大一片地无人问津。小地方又不缺空地方，没有哪个开发商触霉头非要开发这里做他用。现在这里一人多高的杂草丛生，三层教学楼也是破砖烂窗，这时雨前狂风一吹，叮铃咣啷怪声怪气的。

    “这里有什么吗？”洛丫丫心里犯嘀咕，随着重云压来，天色越发阴郁，有种不详预感。

    阔耳狐这才看了一眼，好似回应洛丫丫确实这里有事，而后狐狸嘴角一翘起，眯着眼，转身从学校破铁门下钻进校园。

    “你让我也进去？”洛丫丫不知自己为什么想都不想，跟上阔耳狐追到校门口，站在铁锈斑驳的铁门外喊到。

    话音刚落，校园三楼发出一声女孩惨叫，声音撕裂凄惨，划破长空。

    洛丫丫惊了一下，心想坏了。低头在脚边四处寻找合适武器，还好有一节一节没了拖把头的破拖把杆还算趁手。洛丫丫想不了那么多，试图爬门，没想到手一推，大门没锁。

    女孩声音再次响起，一声紧迫一声，洛丫丫顾不得想那么多，推开大门直奔教学楼，顺着一声惨过一声的叫声，爬到三楼。

    刚到三楼楼口。女孩声音突然没了。

    洛丫丫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握着拖把杆的手全是汗。整个后背因为紧张也是汗。后背吹来一阵风，竟然觉得阴冷阴冷。

    “不怕，不怕”洛丫丫暗自打气，顺便掏了下口袋，“出门怎么忘带手机”。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这时她想起那只阔耳狐，“狐狸呢？”洛丫丫问自己。

    洛丫丫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快要跳出胸膛，手微微颤抖，她现在无法判断女生是在楼梯左边还是右边，整个校园万籁俱寂，掉一根针好似都能听到。她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等待新的声音发出来。

    楼梯一个身影悄悄爬向洛丫丫……

    是什么在脚边？洛丫丫神经紧绷，全神贯注之时，感到毛绒绒的东西，差点失声叫出来，低头一看是阔耳狐挨着她，刚要皱眉埋怨它——不对，怎么狐狸一脸诡异看着她笑…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就像指甲不断划过玻璃，而后刺耳声音慢慢低沉下来，就像一个女人低声哭泣，慢慢…慢慢，夹杂着咯咯的笑声、磨牙声……

    洛丫丫觉得胸口闷住不舒服，心里大骇，李婶那句话说的对，这是招惹什么脏东西了？双腿不听使唤发软。

    洛丫丫身后那个身影终越来越近，突然伸出一只利爪抓向洛丫丫。

    洛丫丫感觉到身后有东西，猛地侧身一屁股跌到走廊正对袭向她的人——天哪，哪里是人，是鬼？

    洛丫丫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就像施了咒语动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