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已被吸引到别处去。江风南总算挤出人群,发现二人已来到江边。江对岸,一群孩子正摆弄着一支金鱼样式的纸鸢,扬起线来边跑边要把纸鸢送上天去。可是孩子手拙,试了多次,这只金鱼还在地上扑腾。
江风南看向天上,见沿着江边,远处已飘着数张各色的纸鸢,错落有致,别样好看。
“我记得小时候,咱俩好像也来江边放过风筝,只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宋元夕看着那群笨手笨脚又叽哩哇啦乱喊的孩子,甚觉熟悉,拍拍江风南让他回忆。
“那时候你矮矮的一小个,不也像这般,跑上多久那风筝都放不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遛风筝呢。”江风南看着这群小屁孩儿,想到宋元夕小时候擦着泪拖着纸风筝,怎么也放不到天上去的无助样儿,不由扑哧一声乐了。
“是这样吗?”宋元夕偏就空白了这个片段,歪着头怀疑地看向江风南。
“可不是,你可别赖账啊。那时候你哭着闹着求我,让我给你当马骑。我把你驮在肩上跑,那风筝才飘飘忽忽上了天。”江风南勾起嘴角,从背后偷偷瞄着宋元夕,心里翻着宋元夕小时候窘迫的瞬间,发现一翻便是一大把,甚觉心情舒爽。
宋元夕竟被江风南说得脸颊发烫,她噘嘴不想承认,但记忆终于跟上趟儿,她仿佛在江对岸看见了那个堪堪长成的少年,正驮着一个扎着羊角髻的小女孩儿,在小女孩儿一通指挥下东西乱跑。
“我想起来了!”宋元夕猛然发喊,把江风南唬得一愣。
宋元夕叫唤道:“就是放风筝那天,你驮着我,然后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害得我半个月下不来床,是不是那次?”
江风南握起拳头敲了敲脑袋,暗骂自己脑子里塞得都是浆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所以啊,小时候的事情,记那么清楚干什么?”毕竟是长大了,宋元夕顺带着大度起来,一撇嘴便放过了这茬儿。
“那我们别在这儿转悠了?那边不还有个集市。”江风南急于摆脱这里,连忙找了个新去处。
“别,就在这儿吧,我有正事和你谈。”宋元夕语气一转,正色说道。
这小丫头片子还能有正事?江风南奇到。江风南这次回京,每每见宋元夕做出沉思之举,他都感到眼前之人不再是往昔模样。
只听宋元夕说道:“托你的福我去了禁军军营,结果发现一个大问题。”
江风南奇道:“什么问题?”
“你猜张默然这位对于皇城护卫最为重要的殿前指挥使,被陛下召见过几次?”不等江风南回答,宋元夕自问自答道:“从无召见。”
由此可见一斑。
宋元夕接着道:“还有很多事情得见陛下现今是什么样。咱们的小皇帝除了说一些场面话,这一天天的不是在论功行赏撒钱玩,就是在为了个破天气罪己,可什么实际的旨意都没有颁过。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皇帝上任得烧四把火吧,现在可是连股子烟都没冒起来。”
宋元夕说得极其生动,语气里大有不满。
江风南见宋元夕确实窥见到了问题,便问道:“你觉得为何会如此?”
宋元夕刚要开口,便觉不太妥当。她偷偷看了一眼江风南,含糊着嘟囔道:“可能是皇帝不行。”
“……”江风南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