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里,就这么看着太上皇的遗体,满脸只剩下绝望。
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皇爷爷啊,才大哭了起来:“皇爷爷,皇爷爷,皇爷爷您醒醒啊…”
皇宫内养着一队信官,这队人马平常只负责养信鸽,一旦丧钟敲响,他们便飞身上马,整装待发。鸽笼前的人便时刻准备放飞鸽子,二十七声钟响一落下,便立马打开鸽笼,这队人马也立即出发,快马加鞭将此消息送到大齐的四面八方,各个城池。
所以这些信鸽也被称为丧鸽,这队信官也被称为丧官。
四五十人快马加鞭,尘土飞扬,路上的行人匆忙避让,胡老汉连忙稳住自己的摊位,不过顷刻间这些人便没了踪影,若不是这满天的尘土,与慌乱的人群,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年纪尚小的自然不明白,皇宫里出来的马队哪有如此阵仗的?
可像胡老汉这样,上了年纪的却是见过的。
在宫内一定去了一个最尊贵的人,两年前梵蛊实行刺杀,只剩下了年迈的太上皇,与当时只有七岁的皇上。
这两年太上皇又重病不起,这二十七声丧钟便只能是因太上皇敲响。
一时之间,整个蜀城跪倒一片。
谷永瑜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颐养宫的,他只知道,真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在这偌大的宫城内,孑然一身,无人可依,无人可信。
小祥子见他这般,实在担心他干傻事,便一步也不敢离开他,他却只是失魂落魄的回了寝宫,然后就躺下睡觉了,却一直是睡得迷迷糊糊的。
小祥子等了一会,见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来,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走出寝宫,只转了个弯儿,就看见田相站在那儿,小祥子连忙上前行礼:“相国大人。”
田相问道:“如何?”
小祥子道:“回禀相国,回去就睡下了,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不知道心里是哪般滋味。”
田相盯着小祥子:“给我盯紧了,一定不能让他出事,明白吗?”
小祥子答道:“奴才明白。”
田相自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小祥子:“找个机会,将这信中的内容,含糊的透露给他,若他问起出处,你就说小时候听那些老太监偷偷谈论的。他再追究,你就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这些。”
小祥子恭敬的接过信,道:“奴才明白。”
田相点头:“嗯,去吧。”
小祥子欲退下,又听田相道:“你的家人都十分想念你。”
小祥子忙跪下磕头:“奴才谢相国大人的培育之恩,更谢相国大人对奴才家人的照顾,小祥子定当尽心竭力报答相国大人。”
相国看着脚底下跪着的那身影,也不过九岁,小小的一团,忽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大业竟然有这么个东西的参与,转身的同时挥挥手:“我自当信你,去吧。”
待田相走远了,小样子才敢抬起头来,望着田相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去不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