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贺然皱了下眉,再次从她手中夺过经卷,担忧道:“你不是真起了心魔了吧?”
樊媖噗嗤一笑,道:“你这话要是让圣女教弟子听到了,她们非跟你拼命不可,信教怎么成起心魔了?不信教才是有心魔为障呢,你不是一直在大力扶植圣女教吗,以后可不要随口乱讲了。”
“做个寻常信众就行了,我可不想你这一辈子与孤灯为伴,那我可真是把你害了。”
樊媖再次从他手中取回经卷,语调平和道:“别这么想,你并不欠我什么,是不是一生侍奉圣女,那是以后的事,不过这些经文确实能让我心境安宁,消解仇怨之念,我很希望你也能用心去体会一下,如若不急着走,我诵读一段给你听如何?”
贺然迟疑了一下,道:“好,你读吧。”
樊媖欣慰一笑,展开经卷,面现虔诚之色,不急不缓的诵读起来。
贺然本是打着搅局的主意的,想找出经文中可辩驳之处胡搅一通,搞乱她此刻的平和心境再想办法劝她,可随着樊媖那甜美的声音,一句句经文如细细雨丝洒落心田,令他神宁气闲,杂念歪思一生既灭,到后来干脆没了辩驳之念,只是那么静静的听着。
樊媖初时还每隔一会看他一眼,读了三五页后渐入物我两忘境界,虔心诵读之下不再旁顾。
一卷诵罢,樊媖面带欣喜道:“你果是个有慧根的,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情听不下几句呢,不想能听这么久。”
“是你诵的虔诚,令我心有所感。”他脸上的笑容不再有浮华意味。
“那我再读一卷给你听好不好?”
看着她真挚的目光,贺然不忍拒绝,笑着道:“好啊,但最好选个短些的。”
樊媖微微一笑,也不再去取经卷了,点燃后一炷香后,眼帘微垂,随口诵念起来。
简朴的经室内,青烟袅袅,暗香浮动,天地仿佛都安宁下来,外面的鸟叫虫鸣似乎都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樊媖停了下来,轻声道:“你该去了。”
贺然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你诵的是什么经?”
“能心有所感就够了,要是想听,下次来时我再诵给你听。”
“呃……,我还没吃饭呢,总不能这么就赶我走吧。”
樊媖抿嘴一笑,道:“真是个油盐不进的,枉我还夸你是个有慧根的呢。”
“要是不吃饭,再有慧根也得饿死啊。”
樊媖摇摇头道:“我们已经吃过了,没有多余的饭食给你了,况且这里的粗茶淡饭你是难以下咽的,回去吃吧,我知道你还想动说辞,留待下次吧。”
贺然还真是饿了,站起身道:“饿着肚子我也说不出什么了,那我先回去,不过下次来时你可不许再诵经了。”
樊媖起身相送,打趣道:“你可是教中护法啊,岂能对经文一无所知?下次我还是要为你诵读的,要是不愿听就别来了。”
“听!听听!不过你念的我心中一片清明,再来几次恐怕就心静如水了,别说掌兵,就是新政也懒得管了,这不是害国害民吗?”
“滑舌!”樊媖凤目含笑,娇声而嗔,连连挥手道:“快去吧快去吧。”
送到门口,她低声问:“是不是再不出征了?”
“嗯,差不多吧。”
“那我要你每月都来听一次。”
“好,我……”贺然还想再说什么,可樊媖已经转身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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