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朝堂之上总会涌现出一些思想愚腐,将皇家祖例奉为天旨的朝臣。
工部尚书徐则远就是其中一个。
这老头儿今年已经七十有五,因为在前朝做过几件有益于百姓、有益于朝庭的大事,所以深得先皇器重。
在他看来,六王虽然罪孽缠身,但他到底是先皇的亲生儿子。
如今皇室血脉并不繁盛,人丁单薄的局面,将会给祭祖仪式蒙羞。
所以在例行的大朝会之上,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皇上提议,祭祖之前,可否将被囚于隶洲的皇甫祁召入京城,待祭祖完毕,再潜人将他送回隶洲。
这样的提议刚刚出口,便换来群臣的诽议。
要知道六王身负重罪,就算当今天子顾念兄弟之情并未判他个斩首之罪,但那并不能抹煞他曾经想要弑兄夺位的罪名。
虽然这几年皇甫祁在隶洲并没有兴风作浪,可防患于未然,像这种不安定分子,尽量敬而远之才是上上之道。
此诽议在朝堂上被公开谈论时,坐在金鸾大殿上的当今天子皇甫绝,却始终保持着贯有的沉默。
因为每次想起皇甫祁,都会情不自禁的将他与另一个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想当初,纳兰贞贞之所以会在自己的身体中埋下破魂蛊,在父皇驾崩的那一刻导致他蛊毒发作,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将他活活铲除,助皇甫祁登上皇位。
就算她们的阴谋最终没有成功,但留在他心底的那些裂痕,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再轻易抹煞下去了。
朝堂上很快便分成了两派。
一派赞成皇上召六王入京,毕竟三年一次大型祭祖仪式,代表着皇家的尊严与风范,后嗣子孙亲临到场那是义不容辞的使命。
而另一派则反对声起,认为罪臣的身份无论有多么的尊贵,始终脱不开一个“罪”字。
如果在犯下重罪之后,还可以堂而皇之的被召回京城,皇帝的尊严在以后的日子里恐怕难以服众。
讨论声、争执声到了最后越来越大,就像街口的菜市场,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