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婢子拖出去杖责。可一名丫鬟却忽地申辩:“这几日大小姐除了一日三餐,便是服药,咱们几个都见着了,大小姐每次服药之后身子都是一阵不爽利,定是药有问题。”
萱姨娘心底一凉,面上却是大怒:“主子说话,哪有婢子插嘴的份,来人啊,把这三个图谋不轨,不守规矩的婢子给我拖出去杖责!”
话说出口,萱姨娘心底却是暗自侥幸,投给杜鹃一个眼色,杜鹃亦是微微点头,示意汤药绝无问题。
虽不知顾雨龄究竟耍的什么把戏,但只要见着顾雨龄的不好,萱姨娘便是一阵暗爽。两三个粗使婆子如狼似虎地冲上来,便要将迎夏三人拖出屋外,床榻上却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且慢。”
甫一睁眼,便看见顾惜之关切的眼神,顾雨龄虚弱一笑,转而将视线投向萱姨娘,面容极憔悴,眸子却清亮至极,凛然不可侵犯。
“女儿身子有恙,姨娘却不过来瞧女儿一眼,反倒是这般急着杖责熟知女儿身子状况的贴身丫鬟,未免有些不合常理吧?”顾雨龄低声细气地说着,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萱姨娘。
萱姨娘强笑一声:“是姨娘急糊涂了,杜鹃,还不快去替姑娘把把脉?!”
杜鹃应声正欲上前,却被顾雨龄出声打断:“父亲,这几日女儿的饮食不过一日三餐,以及杜鹃所煎的药汤。”
将军府中膳食自是再安全不过,顾惜之皱眉不语,顾雨龄言下之意显是暗指杜鹃药汤有所问题。心念一转,顾惜之冷厉的眸便盯在杜鹃身上,杜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是惶然又是焦躁。
“老爷,小姐刚醒,说话也没个条理,不如先让杜鹃替小姐把脉,看看情况吧?”萱姨娘笑着,面色却僵硬的很。虽有些心慌,可,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先前有问题的药早已清理得干干净净,顾雨龄绝不可能从药上作文章!
杜鹃亦是如此想着,心下稍定。顾惜之颔首不语,杜鹃便起身走到床榻之前,“请大小姐伸手。”
口中说着,杜鹃朝顾雨龄望去,顾雨龄似笑非笑,眸底闪过一抹讥诮之意。雪白一段皓腕伸出,“请吧。”
不知为何,杜鹃愈发躁动不安,手指搭上脉门时,那丝不安宛如荒原之上的野火,刹那间,烈火燎原。冷汗竟是浸湿了她的衣裳,她抬头望向那张病恹恹,面皮下隐有黑气流动的那张小脸,手指颤抖得厉害。
“如何?”
少女声音清清浅浅的,带着侵彻肌肤的寒意。
杜鹃身子颤抖起来,回身望着萱姨娘,萱姨娘被她瞧得一阵心烦,连声呵斥道:“说啊,大姑娘怎么了?!”
顾惜之亦是冷着眸,朝杜鹃望去。杜鹃费力地开口,“小姐似是,中毒的症状。”
顾雨龄微微一笑:“所中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