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皇阿玛……”和嘉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下一刻,她已是道:“额娘与皇阿玛同床共枕二十多年,怎可能会恨他。”
瑕月吃吃一笑道:“是啊,怎可能会恨他,可偏偏事实就是她恨皇上,恨得要置皇上于死地!”
“你胡……”后面那个字还未出口,瑕月已是打断道:“今夜所言,本宫若有一字虚言,就让本宫受凌迟之刑而死!”
和嘉没想到她会发下如此狠誓,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言语才好,只能怔怔地看着瑕月,后者续道:“一个人,一旦恨起来,就会变得无情且极端,夏晴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当年,永璂遭遇黑熊,永瑆为救他而丧命,从那以后,夏晴就开始走上了一条极端的道路,她觉得本宫、永璂还有皇上都欠了她,一门心思想着报复;四年前,她被本宫揭穿了阴谋,为求活命,逐假意悔改,实则暗中以巫术加害皇上,令他心性大变,沉溺于酒色之中,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巫术?”和嘉难以置信地道:“额娘怎么可能懂这种东西。”
永璂道:“夏氏不懂,但白莲教的人懂。”
和嘉蹙眉道:“你是说,在永庆寺出现的那些刺客?”
“可以这么说,夏氏不知用什么法子,找到白莲教的人,让他们用巫术还有药物迷惑皇阿玛,一直到现在,皇阿玛身上的巫术都未曾解,宋太医替皇阿玛仔细诊过脉,他说……”永璂咬一咬牙,痛苦地道:“皇阿玛撑不了太久了。”
和嘉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今夜所听到的一切,比她过往十多年还要多,让她实在难以接受。
“若夏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一丝悔改之念,本宫或许还会留她一条性命,很可惜,她没有。当日,本宫尚不知巫术一事,以为她仅仅只是对皇上下药,就去冷宫询问,她本不肯说,直至本宫用生蛇蛊逼问,她方才说出对皇上用的不仅仅是药,还有巫术,也是在那个时候,本宫知道了她与白莲教勾结。”瑕月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和嘉,若换了你是本宫,你还会允许夏氏继续活着吗?”
“不!”和嘉用力捂着自己双耳,大声吼道:“你骗我!你骗我!额娘不会是那样的人,不会!”随着这句话,泪水汹涌而落,犹如决堤的河流!
“和嘉……”永璂刚碰到和嘉的手,便被她用力挥开,“走开!你们母子联合起来骗我,都不是好人!”
永璂叹道:“若我们真要骗你,何需等到今日。”顿一顿,他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事实就是事实,不论你接受与否,它都不会改变。”
和嘉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哭着,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瑕月没有骗她,只是……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的额娘竟是一个这样的人!
她不止骗别人,甚至连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也骗,让她傻傻的以为一切都是皇额娘的阴谋,还一门心思想着替她翻案,洗刷所谓的冤屈。
瑕月望着和嘉道:“给皇上下药的,除了夏氏之外,还有丽嫔、良嫔以及兰贵人,不过这三人并不知道这药会伤害皇上龙体,只以为是夏氏助她们固宠的药;虽然眼下丽嫔与良嫔死了,但兰贵人还活着,你若不信本宫的话,可以去问她。”
“兰贵人……”和嘉喃喃念了几遍,忽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奔去,瑕月知道她必是去找吴氏问个清楚,对永璂道:“和嘉现在情绪不稳,你去看着一些。”
永璂也不放心和嘉一个人离去,听得这话,赶紧追了上去,正如瑕月所料,和嘉去了吴氏所住的兰轩。
守在兰轩外的宫人瞧见和嘉与永璂过来,正要行礼,却见和嘉往里奔去,连忙拦住道:“公主留步,主子受了伤,皇上传下口喻,任何人不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