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雪不置可否。
章道平又道:“你好好歇歇。”说完,拔脚出屋。
双腿似有千钧重,雪儿妹妹竟因自己受到株连!心里不是味,口里干涩难堪、苦涩难言,苏楚雁只觉得世间太惨了,秋心和柳子逸太可恨了,妹妹太可怜了,自己太无能了……
他傻傻的走着,漫无目的,不时的四处望望周围瞧瞧。他什么都望见了、瞧见了,可又什么都没望见、没瞧见。他被雪儿和柳子逸的事给弄糊涂了,真不明白为什么雪儿会这样,而她回答的话也一直在耳边回旋:“我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猛地尘烟腾起,马蹄声响彻云霄。一道灰尘扬起,骤然间迅速蔓延而来。
那马与苏楚雁擦肩而过,疾风带的苏楚雁身子打晃,之后,卷起一线烟尘远去了。苏楚雁陡然升起无名怒火,喝道:“喂!你站住!你站住!”
烟尘渐行渐远,马上人回头望了望。苏楚雁暗道倒霉,不由喃喃自语:“赶着投胎么?”
旁边一座荒庙,破烂的门窗上爬满珠网,堆满灰尘。日头灼的大地有些滚烫,苏楚雁刚要举步进庙,一片烟尘中一声呼哨,苏楚雁回头一看,白马又飞奔而回。
马上的娇俏少女一身素白,正是苏凤倾。苏楚雁慌忙道:“飞霜,原来是你!”苏凤倾稍稍点头,飘然下马。问道:“苏楚雁,你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在此地作什么?”苏楚雁的胃里泛上一阵苦涩,苦涩的有口难言。半响,他方说道:“没什么。你又来此作甚?”
苏凤倾侧头瞧他,道:“瞧你一脸的郁闷相,肯定有心事,说出来让我听听!”苏楚雁轻轻抚摸骕骦驹的马头,道:“哪有什么心事?——你又来故作冷静理智,其实你比别人都感情用事。”苏凤倾不以为然,道:“你爱说不说,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是为了苏飞雪不但不恨柳子逸,反而深深爱上他之事烦恼,对也不对?”她自以为猜中,颇为得意的瞅着苏楚雁。
苏楚雁裂裂嘴,“你呀,总是自作聪明。却猜的也相差不远,”他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心里空落落的,象是被掏空了似的。”
“哈,你怕是爱上苏飞雪了吧?”苏凤倾挪揄。
苏楚雁正色道:“你不可胡说!雪儿妹妹是我的亲妹妹,我做哥哥的,只想保护她、怜惜她,让她一生一世快活,绝无他念。”
“若她不是你的妹妹,你便爱她了对么?——冷眼瞧着,你对她根本不像兄妹之情嘛!”
苏楚雁沉了脸。
苏凤倾又道:“况且她根本不是你妹妹,你完全可以喜欢她的!”
苏楚雁的脸更沉了。
苏凤倾瞧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干嘛呀,平日里总许你耍贫嘴,偶尔人家取笑几句,你就受不了了?”
她的笑容真如春梨绽放清丽不可方物,苏楚雁不由冲口赞道:“你笑起来真好看!从没见你笑过!”苏凤倾一愣,连忙收敛了,换作冷冰冰的颜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