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要什么有什么?那好,”苏楚雁挨窗坐了,道:“先来两碗‘颜似冰霜’,菜呢,要‘猪八戒大闹通天河’、‘牵牛爬坡三尺高’、‘池鲫嬉水水如涟’、‘阿谀奉承拍马屁’、‘碧波传来嗒嗒声’、‘盘丝洞悟空遭罗织’,最后再用‘悟空开路,八戒断后’熬个汤。”
看着伙计大睁着双眼不知所措的样子,苏楚雁又道:“酒要‘出淤泥而不染’,茶要‘十分锐利’,点心要一盘‘含苞待放’,再来一盘‘琼楼玉宇一轮满’。”说罢,洋洋得意地瞥过伙计,看着苏凤倾。
苏凤倾嗤笑一声,道:“伙计,来两碗冷面,菜要猪下水、花生米、鱼皮花生、溜三样、清水马蹄、精制猴头。——瞧你吃的这些东西!汤呢,伙计,你用猴头和猪尾巴熬就成。”说完,睨了苏楚雁一眼,又道:“酒是‘莲花白’,茶是‘毛尖’,点心是‘花卷’和‘天堂月饼’。”
苏楚雁惟有咂舌称赞。不一会,菜上来了,味道的确不错。两人精精有味的边吃边聊:“飞霜,呆会儿你给二娘买些东西,这些年她一直害怕你记恨前事,不肯原谅她当年的无奈,日子过的一点都不开心!如今好了,你居然来看她、又给她买东西,她不知得多高兴呢!——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冬去春来,雪终于化了……”苏楚雁越说越高兴,越说越不贴题,开始不着边际的咬文嚼字。
苏凤倾静静听着,并未答言。半响,苏楚雁胡乱的感慨完了,才正颜道:“飞霜,竟真如秦良玉所说的,其实你更爱你的妈妈,对吗?”苏凤倾斜眼向窗外无穷的萧木瞧去,那银灰的树干、银灰的树枝,艳阳映衬下那样娴淑、秀雅,就象与世无争的倾城绝色。她也不由想起方美慧。她不得不承认,方美慧的美是风韵绝代、无可比及的美;是那种令人一见倾心、再无可拔的美;如果这种美,方美慧非常地珍惜、尊重,那么,这世上岂不少了许多因她而起的纷争?
那么,像苏九霄、爹爹、苏慕天甚至柳域,都不可能到那等入迷的境地;如果这种美,方美慧将之转化为娴淑秀雅,那么,她绝不可能明枪执杖的、极其毒辣的公然毁无情帮几十年基业于旦夕。哦,当然,苏凤倾想,她不可能是那样好,因为从十六年前的无耻行径便可窥端倪,方美慧根本不是好女人,甚至她想都没有想过做好女人!——更不用说好母亲了。
“是的,我更爱她,因为她是我妈妈。很小的时候,我依稀记得,那一次我病了,爹爹抱我下山找大夫。一路上我不歇气的喊‘娘,我要娘’!我喊了一路,爹爹难过了一路,那个时候,我爱的妈妈在哪里?在陪着别的男人,在陪着别人的孩子!后来,我的病好了,心痛却永远好不了!直到现在,我依然是孤儿、爹依然是形单影只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