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明明在雨中,那人泛黄的僧袍却是未见半点湿迹。
“阿弥陀佛,施主借了我冥界的‘魂灯’,如今该还来了。”
“……”他做这些,就是为了向她要“魂灯”?
见她愣愣地站在那处发呆,那人又向前几步,向她伸了手。
……“那东西待在我的袖里乾坤,我现在取不出来。”
“哦。”
和尚眨了眨眼,突然似想起什么,执起她被套了金圈圈的手,抬手对着那圈圈一拂,待上面一排排复杂的梵文闪过后,他抬头看向她道:“你再试试。”
何需他再问?那梵文闪过之后,花朵明显就感觉到原本滞于体内的灵气开始迅速流转,原本始终阻滞的经脉瞬时通畅……
她没多说什么,很快从袖里取出了那早灭了的青铜魂灯,像扔破烂玩意儿一般给扔了过去,“喏,原物奉还”。
然后,她再是不理身后的和尚,转身向着拴着小师叔的铜柱走去,很是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对她来说无丝毫难度的阵法,三下五除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是解开了……
看着那“东陵仙尊”自诩只他能解开的阵法就这样被一个丫头片子轻易解开,和尚抽了抽嘴角。
“你知道这链子怎么解开不?”
这链子可难住花朵了,她苦锁着眉头看向和尚求助。
“可用这个试试。”
和尚虚空一拂,想都不想,直接扔了一把刀过去,待花朵看清那刀的样子,整个人都惊住了,“你……”
“阿弥陀佛,小僧今日将此物归原主,你我之间,再不相欠。”
……
“施主回去之后,可多关心一下你的狗。”
“……”
“这位施主本就修为未曾恢复,今日又受这九天雷劫,已是动了根本,最好静养个千八百年……”
“……”
那禁锢修为的链子一斩断,墨离便是变回了人形。
此时,花朵正是打算要背着小师叔离开,听着背后人这么一说,便停了步子,将身上的人放下,在和尚没反应过来之际,已是左勾拳右勾拳揍得那人满脸的鼻血。
对着那人骂了一句“神经病”,她才似没事儿人一般,背着自家小师叔往回走去。
却是还未走出多远,便是看见远远的,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你是要挡我去路?”
那人摇摇头,身子一侧,让开了道。
与那人擦身而过时,花朵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记得,这人好似仙云门大弟子,陆惊尘。
她突然觉得,她遇到的好多人都是她所读不懂的神经病!
千机寺的外面,花朵见了满地的、被雨水冲刷得冰凉的尸体,其中有不少是妖族的,而更多的是那些凡尘弟子的,视线在那些尸体上扫了一眼,花朵终是明白了,为何千机寺内如此空荡。
被缚住修为的她,却是从始至终,什么动静都未曾感觉到。
不远处停着一辆满缀琉璃珠帘的金漆马车,一手执精致烟杆的华服男子正是微微抬着下颌,半眯着眼眸慵懒地看着远处的天空,满脸享受地吞云吐雾,满世界的杀戮,满世界的雨声嘈杂,似是都与他无关。
“罗白。”
听着这声,那人才斜过眼眸瞥向花朵他们的方向,唇角勾了勾,“哟,我还未来接驾,你们就自个儿出来了?”
抬眼瞧见花朵背上正是昏迷不醒的人,他挑了眉眼,“啧啧”道:“想不到主上也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难看呢。”
花朵明显是听出了这人话语里的讽刺,瞬时蹙起了眉头。
还未待他开口,那人就突然冰凉了笑意,衣袖一拂,便是上了身旁的马车,对着赶车的猫六命令道:“本少爷乏了,打道回府。”
不是专门来接主上的吗?这为何……猫六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两边的人,在罗白发怒之前,身子一颤,却是终究不敢违命,赶忙一甩马鞭,赶着那匹自家主子为迎接主上专门挑选的黑色骏马,缓缓向着来路而去。
待两人的身影彻底抛在老远之外,罗白才捏着烟杆挑起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一片烟雨迷蒙,眼里全然是无趣,“为个女子,竟是将一身的本事废成这般,哪里值得我罗白去追随?”
他要追随的,是这三界的最强之人,当然,除了那高高在上的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