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证脑子里犹如炸裂,轰得他失神半天。
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营救苏璇,然而对于苏璇的承诺,如同一根绳子拴着他的心。
一夜无眠。
尹证眼中都是血丝。
他整整思索了一夜。
最后他还是选择相信苏璇,于是他打开了苏璇交给他的第二个锦囊。
看了里面的内容后,他和上次一样,揉碎烧掉。
他用冷水冲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随即开始打理自己邋遢的外表。他的心如同煎熬,每做一件事情,都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要相信苏璇。
苏璇是算无遗漏的。
他这样不断反复的告诫自己。
谁知,他还刚刚收拾好自己的仪表,就有传令兵来报,说刘公公的车队来了,叫他出去迎接。
尹证不由得愣住了。
这个刘公公,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是极为受到皇帝信赖的宦官,而在这之前,没有任何消息表明刘公公也被派来督军,看来皇帝连廖将军都不相信,因此秘密派刘公公先行一步。
但是,他不能确定,刘公公到底能不能认出自己来。
若是刘公公当面认出自己不是廖将军,在三军面前戳穿自己,此地的将领中又多是皇帝的眼线,那该如何是好?
尹证背着手在营帐中走来走去,思索起来。
苏璇并没有在锦囊里说明,到底要如何对付刘公公这种人,一切只能由他随机应变。
刘公公到底有没有见过廖将军呢?
尹证不知道,只能赌。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走出营帐。
刘公公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了过来,看得出来,刘公公是早已离开京城,却故意拖到现在才来,也不知道在路上又是一番如何享受。
但是尹证听说,刘公公为人极为贪婪自私,看他的车队满载而来,不知道一路上搜刮了过往地界的多少民脂民膏。
阔气的马车终于在大营前停下,在一堆侍从的跟前跟后迎接下,马车门打开,刘公公踩着奴仆的脊背走下马车,只见他老脸一张,却涂脂抹粉,身穿华丽得刺眼的锦缎官袍,却阴阳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看到刘公公到了,又手捧着圣旨,所有人包括尹证都连忙跪下接旨。
刘公公走下车来,看了看四周,顿时就撇了嘴,这里条件恶劣,哪比得上他一路上吃吃喝喝,走走停停舒服,但是君命难违,所以他先宣读了圣旨。
那圣旨也不过是走过场的公文,照本宣科,意思就是让刘公公来督军,刘公公一边宣读圣旨,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却在打量尹证。
读完圣旨后,他突然说:“哎呀,廖将军,咱们好久不见了,我听说太子殿下不幸以身殉国,我这奴才真为殿下和陛下伤心,你能不能带我去凭吊下太子殿下的灵堂?”
说罢他抽出手帕,当真挤出几滴眼泪出来。
尹证心叫不妙,但是此刻不抬头也不行,于是他心一横,索性站起来,拱手道:“公公,久不见了,这边请——”
刘公公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中冒出精光,脸上也露出怪异的神情。
果然被他认了出来!尹证表情不变,内心已然波澜万丈。
千钧一发之际,一人突然走出来,道:“刘公公,咱们也好久不见了,太子的丧事事宜,都是某一手策办,您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在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圣庙的大祭司——上官空莲!
刘公公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哎呀,祭司大人,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自从你走后,陛下可是经常念着您呢!”
上官空莲连忙谦虚客气了几句话,却当着尹证的面,暗地里给刘公公塞了银票。
刘公公终于松开抓着尹证的手臂,转而和上官空莲寒暄,他手劲极大,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尹证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好险。
待三人一同来到太子的灵堂营帐中祭拜完后,刘公公用手帕擦了擦脸,才怪声怪气的说:“廖将军,我寻思着,你今天怎么和我往日见着的,有点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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