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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瞪目结舌看着裤裆上血迹斑斑的李慕鱼,一名医官失声惊呼:“你怎么出来了?”
李慕鱼干笑:“屋里太闷了,我出来溜达一下。”
众人惊呆了,净完身的阉人,通常要两个月才能下床,这小子昨天才净的身,今天居然就能出门了?难道是刀子匠老眼昏花,只割了一点皮毛?但看他裤子上的夸张血迹,快赶上卸一条大腿的血量了,不像只割了一点皮毛……
李慕鱼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也惊觉不科学,勉强解释道:“我体质比较好,从小受伤,很快就好了。”
为首的锦衣中年太监目露赞赏之色:“净身一日,便可下地行走,堪称天资之质。”
太医院的首官回过神,立即为李慕鱼引荐道:“小子,这位是御马监掌印张忠张公公,还不快拜见?”
李慕鱼看着面白无胡须的张忠,弓腰点了一下头:“拜见张公公。”
张忠打量着李慕鱼,短短的寸头,如和尚一般,脸挺白净,眼神透着一丝鸡贼,很机灵的样子,于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慕鱼。”
“临渊慕鱼?”
李慕鱼自己解释:“仰慕的慕,鲤鱼的鱼。”
张忠笑了笑:“名字倒是灵气,可有小名?”
“大牛。”
张忠微微一愕,差别也太大了吧?慕鱼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一个读书人,而大牛听起来则像隔壁村挑大粪的……
“那杂家就叫你小牛子。”
“……”
这个年代,小太监并没有流行叫什么小猪子,小马子,小鸭子这些,李慕鱼只是正好撞上了,如果他的小名叫二蛋,张忠多半就叫其二蛋了。
“公公,能不能不叫小牛子?就叫小牛行不行?”李慕鱼说着小声嘀咕:“小牛子听起来有一点人身攻击的嫌疑。”
张忠听不懂李慕鱼的嘀咕,也不在意,继续问道:“小牛子,听你说话,像是读过书?”
李慕鱼很谦虚:“读过两天。”
“可会写字?”
“会。”
张忠眼神更亮了:“不错,不错,五经四书,读到哪一本了?”
五经四书?李慕鱼弱弱的道:“我只会一些古诗。”
张忠笑道:“读过诗经?那杂家考考你。”说着,郎读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这个我懂,这个我懂。”李慕鱼嘿嘿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
“……”
张忠继续:“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
张忠看李慕鱼接不上了,笑骂道:“还说读过诗经?”
李慕鱼干笑道:“我只会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些。”
“唐诗?”张忠饶有兴致:“还会其它的吗?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张忠乐呵呵的打断:“好了,好了,可以了。”
李慕鱼嘴角一翘,愚昧的古代人,被我的文学造诣吓到了吧?我还会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你随杂家回御马监。”
张忠的语气不容置疑,一个识字且能背几首唐诗的小崽子,人看起来也猴精机灵,正是一个适合放出去当眼线的人选,若是再会一点武功就更好了。
“小牛子,你可会武功?”
“不会。”
“你多大了?”
“快二十了。”
“那不小了,学武功晚了一些。”
张忠满意地看着李慕鱼,不会武功,可以配火枪,倒是不太紧要,关键这小子读过书,人也机灵,很适合当眼线探子,太勇莽的人,反而不适合当眼线探子。
李慕鱼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随张忠离开太医院,返回其私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