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神情自若地找水了净手,又取出块雪白的帕子慢条斯理将手擦干净,白麟远望她一眼,低头看看那画,再望她一眼,心里的最后一丝不甘也消失无踪。
他苦笑了一下,涩然道:“阁下画画水准极高,多谢赐教,白某心服口服。”顿了顿,又问:“有印吗?盖上我叫他们重新挂起来。这样一幅画,才真正配得上以满楼生辉来形容吧。其实我更希望能收做私藏,时时看着,提醒我一山还有一山高,莫作井底之蛙。”
白麟远言辞坦荡,文笙便更觉着这人真心可交,笑了笑:“白公子言重了,既然如此,你收着就是。诗词唱和书画相交都是雅事,顽笑罢了,不算什么。”
听少爷说要将这幅画再挂出去,灰衣老仆便有些欲言又止,这画已经大变模样,经常来归雁楼的多是熟客,只怕十个上楼经过的,到有九个会好奇问一问,唉,自己家这位少爷脑袋里除了画画就不想别的,丝毫不在乎面子。
听得文笙如此说,他才松了口气,赔笑道:“这位公子说话在理,少爷,您此番受了启发,接下来必有进益,等再画一幅新作给归雁楼挂着就是,这幅画这般难得,我到觉着您应该拿给老爷看一看。”
白麟远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
文笙也道:“我看你根基打得甚牢,可惜这么多年似是一直未得明师指点,这也不要紧,以你之心无旁骛,只要放开胸怀,多些历练,总有厚积薄发的一天,等那时再看这幅赏菊秋景,就会觉着我方才所画也不过尔尔。”
这会儿雅间里的气氛与刚开始时大不相同,白麟远十分客气地请文笙入座,问她姓名,又带着歉意解释了一句:“白某这几日因为别的事心绪欠佳,失礼之处万勿见怪。”
李从武拉了张凳子一旁坐下,心头暗自得意,这明显是表妹露了一手把姓白的震住了嘛,看起来,说不定,这典史家的少爷和表妹还真有可能?
文笙早把李家给她谋划的两桩婚事抛到了脑后,也没有留意三哥李从武那怪异的眼神,大大方方相告:“在下姓顾,这是我表兄。”
灰衣老仆还记着先前那大个子说他们住在露里弄:“两位看着面生,实不相瞒,我家老爷这些年已将离水和附近几个县城绘画稍有名气的先生都拜访了个遍,不知顾公子师从何人?”
“是啊,你老师是哪一位?”白麟远跟着追问,他并不太在意那些与画画无关的事,像一旁比文笙高了一个头的李从武他直到现在也没有看上几眼。
“老师他……不是本地人,在当世籍籍无名,我不知道他现下何处,大约此生很难再见了。”文笙有感而发,口气十分怅然。
灰衣老仆肃然起敬:“竟是一位隐士。”
白麟远脸上浮现神往之色:“可惜未能有缘一见。不过顾公子你绘画水平远胜于我,你来帮我看看也是一样。”
他去将临窗长几上的一摞画拿来,端端正正放到文笙面前,道:“这都是我近期画的,指点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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