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个人情绪激动,说的东西他完全不懂。
周才平骂完后松开手,恨恨的说:“现在的明尊弟子,不过是苟延残缓之徒罢了。”
突然,拐角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你说的不错。”张宽仁从屋里走出来,一身白布衣服。
郑晟这才想起来原来张宽仁还在周家堡。他这几天都忙昏天暗地,无心留意身边的事情。他记得第一天秦管家说,张宽仁等人给张家湾死难教众祭祀完头七就要走了。
张宽仁走到周才平身边,“难得你还记得我明尊弟子的鲜血,但你师父没告诉你,这件事不能乱说吗?”
“那些人的血不仅仅属于你们,何况,你们现在也没有继承他们的资格。”周才平甚至没有看张宽仁一眼,吩咐两个随从:“走,把这个骗子押到练武场去,我去请义父前来裁决。”
郑晟的目光与张宽仁交错而过。
练武场中空旷无人,两个青衣汉子押送郑晟走到一座石磙边。
周才平指着不远处的张宽仁,阴笑道:“小和尚,你猜张舍还会不会为你辩护?如果他不出面,你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郑晟瞥了他一眼,昂头不说话。周顺生死就在这两日,张宽仁为自己辩护要承担不少风险吧,也许还牵涉明教和弥勒教之间复杂的关系。
头顶的阳光很温暖,他突然有一种拔腿逃跑的冲动。他不要死在周家堡,哪怕出去当强盗。但他还没失去希望,盖子没揭晓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是几点。
不一会功夫,仆从把周子旺请出来。周才平快步上前禀告:“义父,人已经抓在了!”
“小和尚,”他迈方步走过来,神色威严:“周五六死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郑晟不看他,看着周子旺道:“药医不死人,佛渡有缘人。”
周才平跳出来骂道:“既然如此,你为何敢说自己会治痘疮?治未必能活,不治未必会死。你花了那么多手段,怎么证明你不是骗子。”
郑晟辩护:“我早说过,我的本事主要是用来预防,种了“水苗”之后,不会再染痘疮。”
“既然如此,你敢试吗?”
“怎么试?”
“找一个你种过“水苗”的娃过来,让他和染痘的娃在一起,过几天一看便知。”
郑晟倒吸一口冷气,周才平真是阴狠。如果他不相信自己的手段,这样做无异于谋害一条人命。
这正是他想做的,但不是现在。他朝周子旺拱手道:“老爷,现在不能试,但过两三日药效出来了,可按大少爷的说法一试,。”
“拖、骗,你除了会这两招还有什么伎俩。”周才平伸手指着郑晟的鼻子喝骂:“本来染上痘疮也未必会死,你这几日变着法子折腾小公子,给他脸上涂满了蜂蜜,一个好好的人也会被你折腾去半口气。”
这是杀人的嘴巴,郑晟闻言大怒,拍着胸口朝周子平大迈动一步,怒吼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周才平却不怕他,回骂道:“你敢来周家堡行骗,还想活着出去吗?我现在想知道张舍是真不清楚你的底细,还是故意为之。”
他终于把战火引到张宽仁头上。
不远处,张宽仁走过来,脚步不急不慢,没有半点被人攻击的愤怒和焦躁。
周才平冷笑,“张舍来了,张舍把那两个人送走独自留下来,难道就是为了看这场好戏吗?”
张宽仁先看向郑晟,他像是看见一头愤怒又委屈的雄狮。
“周堂主,我虽然是第一次来贵庄,但早就听说过周堂主的名望。堂主是彭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我一直仰慕的人。所以我绝没有也不会欺骗堂主。”
他声音温和,仿佛有让人不得不信的魔力,再回身再指向郑晟:“这个人,我虽然与他不熟,但听说了他这几日的手段,觉得堂主还是应该再给他几天时间。”
“为何?”周子旺声音很生硬。
“因为慈化禅寺一心大师的俗家弟子余人,医术精湛,我曾见他给人治痘疮,也用过抹蜜法。”
周子旺很吃惊:“余人会治痘疮?我怎么不知道?”
张宽仁摇头道:“他治的那人最终还是死了。”
周才平忍不住插言:“既然如此,怎能说此法能治痘疮?”
张宽仁道:“至少说明此法不是空穴来风,胡乱折腾。”
周才平还要再说,周子旺突然朝他厉声呵斥:“住口!”他盯着郑晟问:“说,你还要几天?”
郑晟咬咬牙,道:“四天,四天要是没见效,任由老爷处置。”
“好,我就再给你四天。”周子旺转身朝张宽仁回礼道:“让张舍见笑了,还请张舍在我庄中多留几日,等个结果,莫要传出去我周子旺欺负人。”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