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正式开始。
清明节后三日,老天爷赏脸给了一个晴天。
清晨朝阳的沐浴中,玄甲红衣的大军走入金陵城高大的石墙们,铺天盖地的旗帜如火烧云般绚丽,街道两边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彭怀玉昂首挺胸催马前行,宗主准许他披甲进城,是彰显天启的军威,又何尝不是对他的奖赏。
进城的街道一路戒严,大军进城兵分四路,往四城兵营驻扎,彭怀玉在骑在高头大马上,跟着秦十一的引导直至宗主府前。他在外人面前显得再威风,面对秦十一还是旧模样。在天启军中他大概也只有这么一个惺惺相惜的朋友了。
雄壮的将士在金陵城中耀武扬威,正是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看。
大将军卫队一路往城中走,距宗主府三里,再往里归宗主的亲兵卫的驻防。秦十一笑嘻嘻的下马拉住彭怀玉的战马缰绳,道:“大将军,就在此处下马吧,这一仗可是打出了大将军的威风。”
彭怀玉翻身下马,抬头看了看前方,有些不甘心的说:”可恨那朱元璋不知好歹,没能抓住宽撤不花。“
宽撤不花是南派弥勒教的大仇人,他听说了彭文彬在广德生擒了赛罕和满都拉图,自己让宽撤不花跑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一个狗鞑子,死在谁的手上不一样,谅朱元璋也不敢放了他。”秦十一完全没把这蒙古王爷放在心上。彭怀玉攻破进金陵城,是天启大军东进走最大的功劳,也是他活生生从张宽仁手中抢过来的。宽撤不花走了便走了,一心念着这个蒙古人的、,倒是显得彭怀玉小家子气了。
金陵一战让彭怀玉勇名扬天下,即便站在道边眼高于顶的亲兵卫见到彭怀玉也不敢直视。
秦十一走在彭怀玉身后,如同扈从。
世间的事情变化的还真快,短短半个月天启的军神就变了人。现在谁还能记得天启军是随着张宽仁一路辗转,从荆州东下席卷了大半个南国江山。
宗主府便是就是宽撤不花的宅子。郑晟进入金陵在皇宫旧址走了一圈,对那里毫无兴趣。那么地方太旧了,尤其在雨天的夜晚,阴森森的,旧墙杂草间仿佛有孤魂野鬼在游荡,便把府邸设在此处。
他不住进皇宫,还有一个念头,现在部下中鼓噪劝他称帝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天下已经有汉人两个皇帝,天完的徐寿辉和开封的韩林儿。“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是朱升献给朱元璋的策略,在任何一个乱世都是适用的。他现在还不想成为第三个。
秦飞章在门口等着领二人进门。看见秦十一时默默的用眼神了打了个招呼。他二人是真正的亲戚本家。
“大将军,宗主等候多时了。”秦飞章把两人往里面引。
整齐方正的青石铺成的路面,上面被清洗的一尘不染。两侧威武的亲兵卫目不斜视。
彭怀玉迈着方步走进去,他像个冲锋陷阵的勇士——直到看见会客厅中郑晟身前端坐的张宽仁。
心里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他行动可一点没耽误:“拜见宗主,大将军!”
“彭大将军!”郑晟大笑起身相迎,”一战扬威,让鞑子闻风丧胆。“
”没能擒获宽撤不花。“
“朱元璋那小子不懂事,大将军莫要与他计较,我已经派人去开封面见小明王。“
郑晟拉着彭怀玉的胳膊。
张宽仁也站起来,从见到彭怀玉一字不言,只是和善的笑。
彭怀玉警惕道:”末将不知道大宋怎么打算,但看朱元璋的模样,要做好防他南下的准备。“
“嗯嗯,”郑晟随口答应,“擅起争端,谅他没那个胆子。”
跟在后面的秦十一眉飞色舞,“南北弥勒教原是一家,鞑子未灭,他怎敢欺天下汉人。朱元璋不来则罢,敢来必叫他有来无回。“
天启军士气正旺,此时不惧任何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