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政有些诧异,这宫里身份高的不会主动跟他搭腔,身份低的又不敢,就有点奇怪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宫里跑来跑去?”
小姑娘眼睛弯的像个月牙儿,笑容如春风化雪般和暖,看着他说:“我叫纪桑,母亲兄长们都叫我桑儿,你看上去比我大一些,就叫我桑儿吧。你这貂儿应该是饿了,要找些东西给它吃。”声音清脆悦耳,童音未消,还略带着南方口音的婉转。
杨政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姑娘穿着上好的水红色锦缎棉坎儿,内嵌金银线富贵团花图案,腰上系着嫩粉色的厚锦裙子,小小的身子半掩在火红的大氅里,一根白玉笛子别在腰间,脚上蹬着双雪白不染纤尘软鹿皮小靴子,脖子上挂着通透浑圆的明珠,映得小脸更是如粉雕玉砌般雪玉可爱,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虽然衣料锦缎不是宫内专用的贡品,但从她有礼貌的谈吐和落落大方的仪态足以看出是来自高门大户,得万千宠爱,不知人间疾苦。想想今天宫内的异样,杨皇子立刻猜出她一定是今天随岭南靖侯进宫的女眷。
杨政对权臣政治不感兴趣,转头继续专心给雪貂喂水,桑儿见他也不接话,凑过来蹲在他旁边,笑眯眯地问道:“你又是谁啊?是给哪位皇子娘娘饲养雪貂的侍卫吗?”
桑儿问这句话,一个因为年纪小,心性单纯,头次进宫不熟悉规矩,觉得皇子应该随从簇拥,有威仪阵仗,像三皇子那样的,哪里想到会有皇子大雪天的自己一个人蹲在池塘边给宠物喂水。再一个杨政虽然是皇子,但母族既没有权势可以仰仗,也没有财力可以供奉,平时衣食住行很是简朴,看杨政的穿戴连桑儿的兄长们也不如。杨政心中好笑,同时有些感怀身世,并不点破,点头说道:“嗯,小的是十五皇子的侍卫张川。”
桑儿点点头,伸手在雪貂身上轻轻抚摸,那貂儿回头用乌黑的眼睛看看她,伸出嫩红温润的小舌头在桑儿白皙的手心舔了两下,痒得桑儿“咯咯”的笑着,小脸像个苹果一般红润,满是爱惜的表情,叹道:“我们南方没办法养貂,天气一热,貂就活不成了。有次大哥去北方巡办军务,带回来一只貂儿给我,不管我怎么细心喂养,最后还是死了,为这事哭了好久呢。”
杨政淡然说道:“和人一样,人离乡贱,换个地方,气候差别那么大,当然会受不了。”桑儿“嗯”了一声表示赞同,语气中有一丝遗憾的味道,突然又笑起来,双瞳黑白分明如璀璨的星星,嘴角梨涡隐现,说道:“虽然南方不能养貂,但是南方也有些玩意儿在京城就见不到,比如扶桑,我们在岭南家宅外的山坡上种满了扶桑花,对了,我的名字就是照扶桑取的。诗里说:将欲倚剑天外,挂弓扶桑。说的可不是我爹娘?我爹铁骨铮铮,戎马半生,遇到我娘马上就没了脾气,就因为我娘最爱扶桑花,我爹下大力气到处搜集名品,就连要贡给皇上的也被我爹拦下了呢!前两天我大哥去视察边防,听人说励山宋家有株名品叫美人腰,就改道去寻访,所以没能赶上和我们一同入京,看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呢。”
杨政见桑儿活泼明朗,侃侃而谈,没有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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