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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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不想这样的，她想做出淡漠无谓的样子，可一看到他，她本能地就觉得委屈，话一出口，还是有一丝淡淡的怨气在里面。

    “我知道，我知道。你洗澡，我做饭去。”子宸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要换的衣服我给你放在床上了。”

    看着他瘦瘦高高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梓绯莫名有些难受，他怎么瘦了呢，那些年，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瘦过。

    梓绯甩甩头，抛开那些难受，听着他下楼往厨房去了，她进到里面的浴房去洗澡。水冲到身上的温暖触感，让梓绯有些木然的心稍稍活了过来。

    洗完澡出来，看到梳妆台上的戒指，梓绯放下正在擦头发的毛巾，借着初升的阳光，拿起戒指高高低低地举着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玄机。她把戒指戴回手上，满腹心事地到了卧室。床边摆着一套淡蓝色有白色碎花的家居服，还有一套同色系的内衣内裤，都是新的，但已经洗过了，梓绯拿起内衣，上面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梓绯的心软了软。顺手打开卧室里占了半面墙的衣柜，自己五年前陆续来这里存下的衣服都在，还添了一些新的，T恤牛仔裤，裙子，还有两件宽松版粗线套头毛衣，一粉一蓝，都是梓绯喜欢的款式和颜色，顺手翻看了一下，都是自己现在的尺码。

    “唉。”梓绯微微叹息一声。

    “吃饭了。”子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听到她的叹息，他的心像被刺扎了一下。

    梓绯没有做声，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跟着子宸下楼来到餐桌。那餐桌是一颗老的花梨木改成五厘米厚的木板做成的，不算太大，木头的花色纹理很好看，梓绯以前特别喜欢。桌子上两个并排摆着的细瓷青花大碗里，都是热气腾腾的香菇油菜鸡蛋面条。

    “我们先简单吃点东西，下午我好好给你做点好吃的。”子宸柔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梓绯抬头看了一眼餐厅墙上的挂钟，10点多了。

    “嗯。”梓绯坐下来先试着喝了一口汤，清淡鲜香，很合她现在的胃口。记得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很喜欢吃辣椒，吃面条都是要放辣椒的，梓绯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餐桌中间的调料罐，没有以前必备的辣椒油和胡椒粉了。

    “等等，看看你这头发，还滴水呢，衣服都弄湿了。”子宸飞快迈着大步去一楼的卫生间拿了两条干毛巾来，拿一条在背后飞快地给她绞着头发上的水气，差不多了又把另一条垫在长发接触到的肩背上，隔湿。

    “好了，吃吧，正好面也不会烫了。”收拾停当，子宸坐到梓绯旁边。

    梓绯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模糊，她低下头开始飞快地吃面，可已经吃不出是什么滋味了，她使劲忍着，可面条也阻止不了她的伤感，五年了，她终于第一次流下眼泪。

    一直在注意她的情绪的子宸，伸手拿掉了她手中的筷子，一伸胳膊，把她轻轻揽在了怀里。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指擦着她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能哭出来是好事，他把她越抱越紧，像要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梓绯哭的天昏地暗，几年来的困惑、委屈、紧张，这一刻全部倾泻出来。直到最后哭累了，她无力地靠在他胸前，内心像被掏空了一般，昏昏欲睡。

    子宸抱起梓绯，把她抱到了楼上的卧室里，平放到床上躺下，又去衣柜里拿出新的睡衣，要给她换上——之前的家居服已经被鼻涕眼泪淹没了。

    “我自己来。”梓绯挡开了子宸要解她衣扣的手。

    “好。”看着梓绯用依然眼泪汪汪哭肿了的眼睛有些戒备地看着自己，未有动作，子宸的心沉了沉，“你换吧，我去收拾一下厨房。”

    梓绯起身仔细换好了衣服，刚躺下，子宸就又进来了。

    梓绯侧过身子，把脸转到了里侧。子宸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一角，伸手把她压在身下散在肩上的半干的长发轻轻顺到后面，散开在枕头上方，那样湿气能散得更快些。顿了顿，看着一动不动僵着身体的梓绯，他还是慢慢走了出去。

    累极感觉像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的梓绯，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往的一些片段像碎片一样，在梦里进进出出，绵绵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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