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需木森饶有兴趣地问,目光里,已不仅仅是期待。
如果说,第一次在正鱼酒楼见到殷若离,有男人看到天生尤物的本能冲动,那一年多后,经过东珈湖边那一晚,需木森内心里对殷若离,已是别样的感觉。
殷若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自顾自地说:“多年来,特别是离婚两三年来,形形□□的男人我见得太多了,我对男人的了解和判断可能也更准确了。有的人一脸色相像饿鬼,有的人装腔作势假正经,有的人有贼心没贼胆,有的人想办法套近乎占便宜,还有更过分的,有的人要么借酒装疯揩油,要么直接动手动脚。”
“你真是不容易哦,这么多年应付下来。”需木森由衷地称赞说。
“所以,第一次碰到你时,我在桌上喝的是白开水,你理解么?你说谢谢我帮你换酒解围了,那何尝又不是给我自己解围呢?我当然理解不能喝酒的人,把喝酒当难事。而且你直接说不能喝,比起那些想和我拼酒、想跟我套近乎的人,还有那些第一次见面就摆弄挑逗本事的人来说,真是天壤之别。”
“真的吗?我只是实话实说呀。”
“你的可贵就是你说实话呀。在酒桌上,听到的假话太多了,耳朵早听麻木了。”殷若离看了需木森一眼,继续说,“虽然你给我写了一幅字,在理由和我联系,可一年多,你从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更没有短信电话之类的和我套过瓷。我相信,是男人都会犯错误,但你不是那种我瞧不上的人。”
一番话,说得需木森脸有些发红,当然,内心也有些自得。
“希望,你当得起我的信任!”这时,殷若离一字一顿地说。
需木森心中一凛,说:“若离,我会的。”
“那你记住,今天是2011年11月26日,从这一天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说罢,殷若离伸出手来,和需木森击掌。
需木森站起来,有力地迎击了一下殷若离的手掌。那一刻,他们相互凝望着,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天,需木森回到家里,彻夜难眠。离婚三个多月以来,他一直生活中挫折的阴影中,心里的郁闷、痛苦无法言说,堵得他一次次想擂墙,憋得他一次次心慌。
那一晚在东珈湖边,他吐出来的,他哭出来的,正是他心中化不开的块垒。凌晨4点多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一点睡意,他心里总想表达点什么,于是干脆爬起床,到书房开了电脑。然后,他点上一支烟,和殷若离几次交往的瞬间如影片一般在脑海中映过。他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游走,在片刻之间,他写了一首诗(作者声明:本长篇中,所引诗歌等,如无特别注明,都系作者本人原创,拥有版权):
原型
——献给若离
一首唐诗
消瘦了一个季节
一声鸟鸣
提示了时间的高度
那青春的枝头
谁曾记起那春江花月下的行吟?
把一阙宋词
遗落在碧水池畔芳草丛中
绕树三匝瘦影为谁?
在沧海之上我曾披蓑戴笠
在云水之下你总衣袂翩跹
执一只古老的钓竿
看见星沉海底雨过河原
倾斜的记忆已然冰凉
愿心守这永远的秘密
擎一只小小的白烛
照亮你此刻的容颜
独占年华江月为何人?
写完,需木森看了看。想道从大学毕业至今已17年多,他没有写过一首诗。这一发现,似乎太惊人了。真的是爱情,让他诗兴重焕么?他起身踱到窗边,东方天空,已泛微白,天快亮了。他换了运动服,出门去跑了3公里,回来冲洗后,给殷若离发了一个短信:“十七年来没写诗,昨晚无眠得一首。”
很快,殷若离回复了一个笑脸加三个字:“速发来。”
需木森回到书房,从□□上发给殷若离。然后留言说: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