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不争老道都眉头一皱。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听说如此嚣张跋扈的纨绔。
简直是骇人听闻。
“那后来呢?官府不管吗?!”萧玲珑怒道。
可一想到庐州府尹之前是徐茂才那个狗官,他冷哼了一声。
以徐茂才那种货色,怕是也管不了。
昌平侯毕竟是从龙之臣,庐州府尹也礼让三分。
“管?怎么管?谁会为了一个庄户家的小老百姓,得罪昌平侯的世子呢?”
宋氏摇摇头,“可这不是最惨的……”
“有年当时就要跟那天杀的拼了,可双拳那抵得过四手?被打了个半死,当晚又气又恨,就咽了气了。”
“青儿羞愤难当,第二天就一根白绫上吊而死。陈老汉的媳妇哭瞎了眼睛,把儿子儿媳安葬好之后,当着整个庐州百姓的面,一头撞死在了庐州府门口的石狮子上。”
“死的时候,是被人一张草席拖出去的。”
“陈老汉气不过,拿着刀去找那天杀的拼命,被徐茂才那狗官以当众行凶的罪名,关在了庐州府的大牢里面。”
“我提着东西去看过他几次,刚开始还会哭得声泪俱下,没过多久的日子,就一言不发,兴许是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整个人就……疯了。”
“原本是幸福的一家人,就这么硬生生地家破人亡……”
周玄紧紧地握住茶杯。
巨力之下,手指都不禁地有些发白。
呵!
去他娘的天下大义,去他娘的书生意气!
他原本偏安一隅,就想当个教书先生,把平等的思想火种传播下去。
可真的有用吗?
徐茂才为了纹银几两,把他的舅父抓进了府尹大牢。
方志鸿,考上了庐州会元,就欺压宋氏母子三人。
士子会,大皇子,仅仅因为他一次的不敬而已,就派杀手置他于死地!
什么狗屁平等!
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人渣掌了权,会变了法地祸害老百姓。
陈老汉一家有什么错?
就因为青儿长得漂亮,就要被昌平候世子这狗娘养的糟蹋?
投诉无门,家破人亡。
这特么是什么道理!
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周玄此时才懂得了这个道理。
他以前只是长在了温室里面,没有经历这个世界的风风雨雨而已。
这个世界,人渣太多,好人太少。
要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应该比那些畜生的拳头更硬才行。
或许感受到了周玄的杀气,宋氏连忙说道,“周先生,别冲动啊!昌平侯有从龙之功,世子程实在庐州城嚣张跋扈,无人敢惹。更何况,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就没有什么证据,就算告到了圣上面前,也无济于事。”
“别说是我们了,就算庐州府尹,也要给昌平候几分面子。”
周玄深吸了一口气,放下茶杯,“自然,我惹不起。”
“我知道周先生身怀大义。可万事三思而后行,切莫失了分寸。虽然咱们的生意赚了不少银子,可哪又如何?士农工商,我们这些商贾之人,是排在最后的。”
“更何况,周先生还没有功名傍身,现在万万是惹不得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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