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只鲲

知给旋臂内文明的一封信件，夹在引力波当中，通过空间门传递给对方。

    引力波的扩散是如涟漪一样，以鲲为圆心，向四周散去。

    因此，躲藏在一旁暗自观察的探测船也同样收到了这封信件，但很可惜，信件内有特殊的加密方式，以军舰上带着的计算机根本无法将其破解出来，所以周小同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商谈什么。

    不过他隐隐意识到，宇宙中的格局将会发生惊天动地的改变。

    他从未忘记羲和曾经在他耳畔说过的每一言每一语，自然也知道，拥有往生舟武器的文明之间的相处模式，是不折不扣的黑暗森林。宇宙的总质量是一定的，当有一部分文明借到了质量，便意味着有另外一部分无法借到，哪怕后者拥有往生舟武器，最终也只能和宇宙一起死去。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们彼此会不惜一切代价毁灭对方，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

    可现在，这两支拥有往生舟武器的文明却在私底下相互见面，隐隐间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性。难道说，黑暗森林体系要被打破了？就像当初无法建立联系的原生文明一样，因为空间跳跃技术以及AI帝国的出现，不得不抱团取暖，组建原生文明联盟？

    见此，周小同心中犯起了嘀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致使这样匪夷所思的情况出现。

    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人曾经告诉过自己这件事情，可无论他怎么想，都回忆不起来，到底是谁曾经说过。

    细细思索之下，诸多的信息一一从他脑海当中闪过，电光火石之间，他有了一个答案。

    是往生舟武器！

    除了他们手中赖以为生的武器反戈，没有谁能逼迫他们必须联合起来。一念及此，周小同的呼吸陡然间变得急促起来，因为这个答案还意味着另外一个可能……

    会是羲和吗？逼迫他们做出改变的往生舟武器，会有羲和的身影吗？

    周小同很希望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无法寻找足够的证据去证明自己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通过量子通讯仪给探测船发送指令，让其继续深入，监测旋臂那边的状况。

    两个文明之间的沟通在悄然无息地进行着，过了约三四天的时间，旋臂内的文明对鲲做出了回应。对方释放出极其强烈的光学信号，以原生文明最常用的通讯语言，回答了两个字——拒绝。

    当看到这则信号的时候，周小同愣了愣。

    对方居然用原生联盟的通讯语言，这是很违反常理的事情。哪怕这支文明对原生联盟有关注程度很大，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使用原生文明联盟的通用讯号语言。除非一种可能性，这支拥有往生舟武器的文明，其制造出往生舟武器的时间，就是在这个宇宙时代，就在原生文明联盟成立后，甚至它就是原生文明联盟的缔造者之一。

    想到这个可能性时，周小同感觉自己的脑袋纷乱如麻，理不清诸多线索之间的联系。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与这支文明有关的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