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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院里也有护工,只不过德国人工太贵了,全天24小时贴身照顾,就算一小时10欧,一天也要240欧,三十天就要7200欧,这个价格太昂贵了。所以,住在这里的大部分人,还是得自己找乐子自己玩。德国没有儿女赡养父母的习俗,一般老人们都是靠退休金养活自己,好在医保给力,不用担心生病就医。
夏渺渺第一天来上工,大家都很好奇,主动和她搭话,问问她的情况,再说说自己曾意气风发的过去。这里有个好处,就是工作时间允许聊天,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尺度自己拿捏。
通过交谈,渺渺发现,老人们大多都很乐观,没了牙齿就戴假牙、听力退步了就戴助听器、心脏不好就装起搏器、喘不过气就带着一个人工氧气机……一个爷爷说,身体机能已经在退化了,难道还要让时间再把我们的快乐吃掉吗?
这句话让她很受益,短短一瞬间似乎感悟到了什么。生活好坏,其实就是一个心态。心态好,即便知道明天要死了,还能尽情享受今天。
做完工后,夏渺渺告别养老院,回家。
走在路上,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好基友方珏。
方珏在电话那头兴高采烈地道,“渺渺,你在哪呢?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听她这么亢奋,夏渺渺忍不住问,“干嘛,你中彩票了?”
“没。”
“哦,那就不算好消息。”
方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别那么狭隘嘛。你听我说,今天我去了一趟公安局……”
夏渺渺惊道,“你去公安局干啥。”
方珏不理她,继续道,“去完公安局,又去了工商局,然后我就拿到了一张许可证。”
“什么许可?”
“街头艺术的许可!”
夏渺渺又惊了,在德国提出申请,不管是什么申请,没一两个星期下不来,而基友居然在当天就拿到了。这不科学!
她忙问,“你怎么搞定的?”
说起这事,方珏就一阵洋洋得意,“我先去了公安局,他们说这不归他们管,就把我一脚踢去工商局。工商局里有一个小部门是专门负责街头艺术的,我填完申请表,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取。负责这事的人就问我,你想表演些什么。然后,我说,我跳中国舞蹈。他就让我即兴跳两段。他们确定我有两把刷子,是去街头展示艺术,而不是去讨饭,就爽快地把章盖了。”
夏渺渺想来想去,只想到三个字,“你好牛。”
“我也觉得自己很牛逼。”方珏自我赞扬了一番,道,“我还帮你问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街头艺人所获的收入是不需要交税的。”
夏渺渺感叹万分,“你为毛这么拼?”
“因为我想让你陪我去大街上表演!”
没话说了,看来抛头露面这事,她是做定了。
***
夏渺渺小时候没学过舞蹈,手臂太僵硬、腰弯不下去、腿又劈不开,还怕累怕疼怕辛苦。练几下,就嗷嗷地想罢工。
方珏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烂泥扶不上墙呢。”
夏渺渺,“sama,跪求给我装个金手指!”
“什么金手指?”
夏渺渺道,“一个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的金手指!”
方珏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事实啊,你总是太残酷。
夏渺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我也想为国争一把光,把弘扬文化这条道一路走到底,无奈鄙人才疏学浅,实在帮不了你。”
方珏什么也没说,独自蹲角落画小圈圈去了。
夏渺渺转身就把这事抛去脑后了,在网上和费恩聊天,顺便追剧刷微博再写个小说,一心四用地耗了会儿,天就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出来觅食,发现屋子里暗漆漆的,窗帘都拉得死紧,一点光都没有。她奇怪地打开壁灯,然后灯泡一亮起,就瞧见方珏还蹲在原地,一脸怨念地看着她,彷如贞子再现。
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方珏,你干嘛!”
“梦游。”
夏渺渺平静下来后,问,“我去煮面,你一起吃吗?”
“这年头,连一点梦想都实现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饿死算了。”
哎呀,不就是跳个舞,又不是世界末日来临,要不要摆出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呀。夏渺渺看不下去了,道,“行了行了,你别这样,我尽力学就是了。”
话音还没落下,方珏已血槽满格复活,跳起来喜道,“真的吗?你是说真的?”
夏渺渺极其无奈地点头。
方珏显然是个行动派,忙不迭地道,“那我们就来制定一个魔鬼式的训练。”
啥?魔鬼训练?
夏渺渺一听,头皮顿时就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