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风城中阵势大开。大白天燃起火把,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守卫们都绷紧了脊背不敢放松。
谒见厅中,城寨要员集结,守卫们贴墙排开严阵以待。
莫悲行休息了片刻,换了一套厚重的行装出现在堂主石座前方。
精神的混乱,幻境中的土石崩溃,下山路上的灵压都让他疲惫不堪,然而他此时,必须以站立的姿态面对将来之人。
堂内准备妥当,传令的兵卒高声喊话。
“有请——金翼黑翎总堂主!!”
一名身着青底铜锈长袍的青年,在六名随从的拱卫下,不紧不慢的踏入谒见厅。
他来到石座前,微微抬起下巴,以沉静严肃的目光等着莫悲行的反应。
莫悲行收紧了表情,用明显不怎么欢迎的口气问候道。
“群青堂弟,要来怎么不事先知会一声。我正巧不在城中,让其他不懂事的人招呼岂不是怠慢了你。”
“我今天不是以你堂弟的身份来的。”
总堂主——莫群青——低音震动。
“这几个月来,新风堂在全国上下引起不少动静,不但是镖局商铺,外国使臣和皇宫内院都被惊动,前些日子在弘灵都还拒绝了总堂特使的质询。既然特使都问不动,只好我自己跑这一趟看个究竟。”
莫群青俨然一副追责的态度,莫悲行脸上透出不肯让步的神色回应道。
“既然总堂主亲自前来,我也就再重复一遍当时的话——新风堂不是金翼黑翎的下属,只是因先代当主——也就是家父,跟先代总堂主有互扶互助之约,才把名头挂在金翼黑翎的众堂之中。新风堂的行事调度都是独立进行,不必事事遵从总堂。”
莫群青保持着平常的语速,话语中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坚硬。
“总堂没有要新风堂事事遵从,只因新风堂名头在金翼黑翎之下,就算是独立的行为也会给总堂带来不良影响。如果连一个恰当的说明都吝啬,又何谈互相扶助。既然没有互相扶助的意思,就请把名字收回,从此彼此也不必劳心劳力强做联合,得不偿失。”
没有想到莫群青上来就直插心脏把说到散伙这一步,新风堂的众人,尤其是那些年纪较大的老臣们都发出无法接受的嘘叹。
一位年迈的灰长须老人上前一步,困惑的看着口气强硬的莫群青劝道。
“总堂主何出此言。当年,总堂主也是有我新风堂老堂主的引荐,才进入金翼黑翎,难道一点也不顾念老堂主的颜面?”
“究竟是谁不顾念老堂主颜面?不顾念老堂主的苦心?”
莫群青侧过头冷声反问完老者,又看回莫悲行。
“新风堂久居风临丘一带,人数有限,而宏风大陆广大,各地情势日新月异。老堂主深知,仅凭新风堂一己之力无法网罗足够情报,有跟外界脱钩的危险。所以跟金翼黑翎协定互帮互助,借助金翼黑翎的人脉和消息网,及时与外界协调,改进新风堂。如今新风堂却惊扰官商,得罪国内外,拒绝和盟友沟通协商。这就是顾念先代堂主的颜面?”
听到先代堂主——父亲的名号,莫悲行心中被触动。
他一直以来想的是不辜负父亲的期望,获得力量将风临丘一脉发扬光大,却从没有仔细了解过父亲希望建立的是一个怎样的新风堂。
而且,现在已经是与神力无缘,如果再为了所谓的独立形象,做自己实力之外的挑衅恶化跟总堂的关系,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这位堂弟比自己小三岁,却已经是组织的总堂主,爬升速度可谓青云直上。听听他的意见,也未尝不可。他缓缓舒出气息,略放松了坚持的姿态。
“此次的事情,确实是我有欠考虑。请教总堂主,要如何才能平息?”
似乎早已准备好了回答,莫群青想也不想就给出条件。
“第一,赔偿所有商户的损失;第二,平息所有皇太子的谣言;第三,为搅扰使臣团一事准备道歉信和赔礼——”
“还有,要是不小心拿了东西,可得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从谒见厅门口闯进来,听上去跟厅中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
在一厅人等的瞩目下,玉璞跟阿雷克大摇大摆的直奔莫群青走来。
六名黑衣守卫即刻收紧了姿势,莫群青则示意他们不必紧张,把玉璞和阿雷克让到身边。
“关家三小姐,还有阿雷克,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说是总堂的人,再咋呼几下,就一路放行咯。”
玉璞嘻嘻笑着,昂头对石座上的莫悲行骄傲的说道。
“你们这些守卫可不行啊,还不如我家把门的家丁。这样吧,如果你出这个数,我就帮你调教调教。”
玉璞从袖子里拿出算盘,打了个数字给莫悲行看。
不等莫悲行表示,堂上有个对金钱敏感的家臣禁不住大喊了一声:“抢钱啊!!”
“这二位是总堂主的朋友?”
莫悲行忽视掉那个离谱的数字和自家守卫不像样的表现,对莫群青发问。
“嗯。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关家的三小姐,这位是图罗斯国的使臣阁下。”
简短的介绍了二人,莫群青转身直问他们的来意。
“关三小姐和使臣前来,是不是为了使臣团计划书失窃一事?”
“是的,并不确定是谁偷了还是不小心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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