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不错,很是无趣。
看,被那老和尚养了多年,如今单纯的像只兔子。
若是好生驯化,说不定就会言听计从,是把刚刀。
斐忌偏头,指腹从他额头的伤口划过,顺着湿发慢慢下移。
即将碰到后颈的时候,云卿尘一抖,警惕的避开。
斐忌随即拉了拉他的衣裳,“天如此冷,本座就带你回神都好了。”
不急,云卿尘到了他手上,迟早都要乖。
到了督公府时,云卿尘早就昏睡了过去。
这般轻易得到了云卿尘,实则在斐忌意料之外。
往往太容易得手的,常常不会珍惜。
斐忌很快就扔下人走了。
这时候,他更乐意去找些乐子玩。
……
云卿尘做了噩梦。
血天血海,他在千刀万剐中大声质问着秦睿,“睿儿,为师教你十年,你为何如此对我?”
那居高临下的少年太子,冰冷的俯瞰他一点点被死亡吞没。
“因为你不该出现。”
“因为你该死。”
痛苦把他四肢百骸年碾碎,他在一个个日日夜夜里哀鸣。
“帝王无情!”
“斐忌——!”
杀了我,救救我!
云卿尘猛的睁开双眼,他唇瓣苍白颤栗,颤栗着浑身不能动弹,俨然还没分清现实梦境,陷在幻痛里不能自拔。
“怎的,想本座了?连做梦都离不得本座。”
突然的,斐忌邪气阴柔的嗓音传来。
云卿尘恍惚的望过去,就看见斐忌坐在床边,妖魅十足的盯着自己。
他双腿搭着,随意的撑着下巴,薄唇总说着怜惜的话。
“小可怜,做了什么噩梦,需要本座安慰安慰你吗?”
斐忌微微俯身,帮他拉了下被子,“本座如神降临,太激动了?”
“有没有人说你……有点聒噪。”
此时的斐忌不过十八岁,全然不似几年后那般阴森可怖,倒有些少年气在身上。
如今他回归而来,饶是二十四岁,可这灵魂啊,苍老无比。
“没有。”斐忌应了声,“说,会死的。”
无论前世今生,斐忌面对他时,这双眼都是直白炽烈,从前他能应对,如今看见就会想起自己成为人彘的惨状。
他慌张的错开眼,“督公不若外边传言,不问我身份,就带我来了府上,不怕我是细作?”
“本座一只手就能掐死的细作?”
“……”
斐忌这蔑视一切的傲慢,云卿尘这些年都很难说过。
云卿尘不愧是那老和尚教出来的,这上上下下都是那股子悲天悯人的天真,招人厌。
要不是有用,斐忌真就掐死了。
如此想着,斐忌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扣住了云卿尘的脖子。
云卿尘双手赫然一紧,错愕的看着斐忌。
他想杀自己。
斐忌慢慢松开手。
真是修佛修傻了吧。
无趣。
当真无趣。
若不是要把他送进宫里给那些个小皇子当老师,有用,这棋子大可以换掉。
反正是牵丝木偶,是谁都无所谓,斐忌唇间的笑淡了。
“陛下派了人。收拾。入宫觐见。”